灼灼的目光大多数都钉在他的嘴上,他嚼一下、她嘴就跟着动一下,他咽一口、她就跟着吞口口水。

    贺闳很确定现在的毛有余不是对自己别有用心。

    她是很馋自己嘴里的饭吧?

    一个侯府嫡女……贪嘴成这样合适吗?

    西疆那边条件自然不比帝都富贵,但也不至于这么差劲吧?

    贺闳的心里滚过无数个疑问,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个女人之前费尽心思地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可能就是为了用圣宠来改善伙食!

    他忍不住瞪了眼阿余。

    示意她别看了!

    阿余登时会意,挪开目光,然后笑眯眯地又夹了片山药给他。

    其实这回贺闳冤枉阿余了。

    她不是只看他嘴里的肉,而是借这个机会,好好地端详了一下这位自己从没好好看过脸的皇帝。

    阿余细看过他的眉、他的眼、他的手、他的脚。

    零件都看过,但还真没细看过整张脸。

    阿余活了六百年,见过太多人鬼妖仙,贺闳着实算不上容貌艳绝的那一种。

    他的眉眼是细长且温和的,漆黑的眼眸沉静如乌木,本该是一副良善温柔的长相,但鼻梁却似刀削般笔挺,两唇也略显轻薄,便使这张脸多了几分冷情与淡漠,像极了一块浸在清泉里的千年古玉,温润无暇,却又泛着幽幽的冷光,轻抚上去是触手生温,可摸久了,内里却是冷的。

    此时他端坐于案几之后。

    一袭广袖白袍,头束嵌宝乌金冠,挺拔颀长、身如玉树,哪怕是正在用膳,都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

    举手投足,比之王室风范,更多的却是清贵高华。

    虽不是艳绝,但这副皮囊也是很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