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音羞红着连,不敢多看那纸张上的内容,小手细细将之折叠好,转身打开梳妆台上一个镶嵌着宝石的匣子,郑重其事地将纸张放入其中,最后锁好。

    弘历在一边看着,有些着急,“福晋锁起来做什么,不若交给崔嬷嬷吧?”

    雅音放好之后,才重新回到弘历身边,拉过他的手,“爷的心意,妾身都知晓。只是日前才生过一场大病,身子还未好全,不是用药的好时机。妾身想着,改日调理好身子之后,再叫嬷嬷去准备那上头的药。”

    “而且,额娘那边也是这么嘱咐的……”

    她的话还未说完,弘历已经恍然大悟,嘴角边的微笑染上几分懊恼,“原是如此。还是福晋思虑周到一些,是我不对,将生产之事想得太浅了。既然额娘也这么说,你就万事都听额娘的,一切以你的身子为主,爷慢慢等就是了。”

    “爷会不会着急?若是五弟抢先有了嫡子……”

    雅音已经在梦境中知晓了五阿哥弘昼是何时有的嫡子,但弘历可不知道,这么想着,就有心问上一句。

    弘历揽过她的身子,两个人互相倚靠,雅音虽看不见他脸上神情,却能从他话语中窥见几分留恋缱绻,“五弟有了嫡子又怎样?那又不是爷的,也不是福晋你生的。”

    “爷虽然会羡慕,但更多的,是希望福晋能够为爷诞下嫡子,那才是人生中最快意的事!”

    雅音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听着他清脆如玉的声音,不期然又想起梦中之事。

    说实话,经历过大梦一场,她对弘历的心意已经不是那么看重,毕竟他的院子中,除了自己这个福晋,还有其他貌美如花的格格。等来日他登基,成为天下共主,更是会有数不清的美人排着队等着入他的后宫。

    情爱之事对于她而言,已经如同过眼云烟,易逝易散。若是握得太紧,很快转眼又是一场空,徒留悲伤罢了。

    倒不如想办法尽可能抓住能抓住的,好比地位,好比子嗣。

    还有长生和康健。

    但未曾料到,弘历口中的情话,时常如同珍藏多年的美酒,沁人心脾,扰人神智,叫人不知不觉就沉溺其中。

    辗转反侧回味许久,越品尝,越是能体味到醇香甘甜。

    雅音眨眨眼,勉力将脑中思绪清空,恢复清晰,然后轻轻挣脱出来,“爷回来,想来还没有去看过富察格格吧?她应该等爷等了许久,爷过去的时候不如……”

    她想说自己已经着人备好了赏赐的布匹和药材,叫弘历过去的时候不如顺带一同带过去,也叫宫人们都知道富察格格如今虽然有了身孕不便伺候,但依然得弘历看重放在心上,免叫有些短时的,再轻视了她。

    弘历犹自在感动中,怀中突然就是一空,他微微蹙眉,正想把人拉回来之时,就听到了福晋口中的话,才想起自己匆匆回宫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