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憬内心对他充满感激,动了一下嘴唇,想对他说一句感谢的话,但又觉得口头的一句感激实在太过苍白无力。

    夜已深。

    傅斯年坐在儿子的病房里,端详着孩子的睡脸,他越心烦意乱。

    刚才,小家伙吵着闹着要顾云憬,几个人好不容易才将他安抚住。

    “斯年,吃点东西吧,你晚餐都没吃。”杨舒兰走过来,小声地劝他。

    “我不饿。”傅斯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食物,就直接回绝了。

    “你这样下去怎么行?一寒还需要你。”杨舒兰想要拿孙子来让他妥协。

    “只是一餐而已,饿不死。”傅斯年的声音有些飘忽,一点都不像平时的他。

    “呸呸呸,不要总把死不死的挂在嘴边,”自从孙子生病后,杨舒兰就十分忌讳这个字,“我都听医生说了,现在最快最有效救孩子的办法,就是再跟那个女人生一个孩子,你找到她了吗?”

    听母亲提起当年的那个女人,傅斯年的眉心又皱了起来“她现在在本市。”

    “那就赶紧让她再生一个孩子,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咱们一寒的病越严重吗?”杨舒兰虽然知道现在不应该催儿子,但眼下,孙子的病又耽误不得。

    傅斯年只感觉心下越躁郁。如果没有爱上顾云憬之前,让他为了儿子跟那个女人再上床,他会毫不犹豫,但眼下,就算他真的逼着自己硬上,他真的能对那个女人提得起半点性趣吗?

    他不知道。

    “妈,今天晚上我在这里陪着一寒就好,您回去休息吧。”胸中堵的那团气越凝结,他转身说道。

    杨舒兰知道,他是想一个人静一静,叹了口气,她才从病房里走出去。

    房间没有开灯,显得周围很暗,但更暗的,是他的内心。

    傅斯年盯着床上睡得并不是十分安稳的儿子,心下是薄凉的一片。

    “妈咪!妈咪!”小家伙像是突然做了一个噩梦,伸出双手,在空中胡乱地挥舞着。

    “一寒,我在!”傅斯年赶紧伸手,将儿子的双手牢牢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