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玉非常清晰地认识到白清彻底脱出了梦境,他一个人在两个人的家里,清扫、做饭、打游戏,每晚如此,持续许久。

    之前以为白清只存在于梦中,而伤心、徘徊,现在他来到现实了,虽然很好,独自度过每个夜晚的时候,却有些说不清的哀愁。

    太贪心了,林春玉想,哪能什么都想要呢?

    不满足于夜晚或白天,就像录像带总会播到最后一样,戛然而止。

    如果录像带永远不停歇地转,持续一整天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该有多好。

    林春玉翻了个身,再一次对自己说,太贪心了。

    他沉沉睡去,早晨醒来后简单地洗漱过后,去楼下早餐店吃了碗豆腐脑,搓着手朝空中哈气,一大团白雾在冷热碰撞中向上飘,最终被冷的那方吞噬消散。

    漫长的夏季终于过去,天气转凉。

    早餐店有一台老电视,大声地放着晨间新闻,这个专家说,那个专家说,总结起来就是今年秋冬比以往冷,极端天气频率高,建议市民做好防寒措施。

    在冷和热之间,林春玉选择冷,每个人对季节的喜好不同,他并非因为喜欢秋冬而做出这种选择,而是因为讨厌夏天。

    今天天气还好,早晨的天灰蒙蒙的白,空气有些湿润,风很轻。

    林春玉坐上去剧组的出租车,临下车前接了个电话,对着没留备注的一串电话号码,他把它当诈骗电话挂断,对面又打来一次,林春玉依旧挂断。

    他下车,整理一下围巾,嘀咕:“真敬业,月底冲业绩吗?”

    林春玉坐到他的固定位置上,剧组在调试器材,做各种准备工作,人员还没到齐。

    他拿起旁边桌上的豆浆,喝了一口,底下的砂糖没化开,一小颗一小颗的被吸进嘴里,在舌尖弥漫丝丝甜味。

    热的,刚买来没多久。

    带着清晨冷气的人坐到他旁边,问:“为什么不接电话?”

    察觉到这话听起来有些质问的意味,白清找补地说:“不接也没事……”

    林春玉翻通话记录,给他添备注,“那个诈骗电话原来是你啊,你哪搞来的我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