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从黑市上买疆北奴隶的高门大户到了这个时候,反倒是把钱都镶在了肋骨上,好点的就把奴隶扔到大牢里不闻不问,任人生死,那再心狠一点的根本就等不到官府上面搜捕,私下就将人偷偷摸摸处死深埋了。

    真有那怜悯之心的不愿意背上人命,便趁着夜色给几块干粮给打发了。

    京中现在剩下为数不多的疆北人要么是主子交了保证金给保下来的,要么就是当初偷偷躲起来,到两年之后才敢露面的疆北奴隶。

    “咳、咳咳……”

    贺夫人呛了一口茶,赶忙放下手中的茶碗,拿帕子压了压唇角。

    “……我怎么记得这赎身的银子是按照官府的规定给划分的,”贺夫人饶是有了心理准备,听到三千两银子这个数字也还是惊了一下:“当年最贵的一笔保证银子也不过一千七百两。”

    “你到底做了什么衙门才要这么高的价。”

    “在下……”三千反复斟酌了许久,还是老实承认:“在下在南市打晕了一头从驯兽摊子上逃出来的瞎眼老虎。”

    “能赤手空拳打晕老虎的人,怪不得衙门要三千两银子,”贺夫人推了推手边的托盘,里面放着一个沉甸甸的荷包:“行了,你的事我也知道了,但是将军府庙小容不下大佛……”

    这套说辞是贺夫人琢磨好了的,她是贺宛琼的亲娘,哪里能看不出女儿的心思。

    可她哪能真让女儿走上这么一条路。

    三千抬眼看着托盘里的荷包:“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等等!”本来想给一笔银子将人打发了,可贺夫人突然想到了什么,心跳加快手指掐着佛珠捋了一圈,定了定心神问道:“你说宛琼是从南市将你买回来,那头老虎逃出来的时候她可也在?”

    三千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大小姐也在。”

    贺夫人猛地一拍桌子,厅堂里的丫鬟的小厮都缩着脖子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整个屋里落针可闻。

    “我看她一天天的气死我算了,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贺夫人这会根本记不得自己要打发走三千的事,对着他点了点下手的椅子:“坐那,好好跟我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瞥向站在门口的小厮:“去,把那天跟着大小姐出门的侍卫都给我叫来。”

    贺夫人说罢,又喝了一口茶顺了顺气,才心平气和的转向三千:“说吧,她为何把你赎回来。”

    三千落了座语气平淡的将老虎扑出驯兽摊子的事情说了一遍,为了照顾贺夫人的情绪,还掐去了一点贺宛琼茶点被马踩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