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去。”

    计英被宋远洲撵出了门去。

    她仓皇地掩着被撕破的衣襟,忍着腿下的疼痛,在凉凉的夜风中返回小西屋。

    夜黑得厉害,她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看不见回去的路,也看不见以后的路。

    真的是宋远洲说的那样吗?

    因为在上元节的花灯会上她一眼看中了宋远洲,在书肆被宋远洲拒绝后茶饭不思,父亲心疼她,于是在宋远洲早已定亲的情况下,逼迫宋远洲退婚与她定亲。

    真是这样?

    如果是,那么她当真是自食其果。

    她那时为什么不阻止父亲,而是坐等宋远洲退婚呢?

    计英浑浑噩噩,险些绊倒在黑暗的夜里。

    她惊出一身冷汗,在如水的夜里身上更冷了,好像那天跳进太湖水里一样。

    计英回到小西屋,甚至不想擦去身上污糟,径直躺在了床上。

    被褥湿冷她顾不得了,她平平躺着,只听见宋远洲的声音不停地在她耳边响起。

    “是你娇纵任性,肆意妄为,你父亲纵容娇惯,强逼迫害,令我不得不违抗亡母遗愿退婚,令我父亲抱着对母亲的歉意屈辱离世,甚至我表妹匆忙另嫁他人,新婚丈夫不到三月离世,她年轻守寡”

    原来她是个害人精吗?

    计英眼泪从眼角不停滑落。

    过去的一切如同过眼云烟一眼不停在她眼前晃过。

    十三岁的计英喜欢那个宝蓝色的少年,终究是错了,错得一干二净,错得彻头彻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