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俞外伤感染加在祠堂待了一夜,第二天就成功发起了高烧。闻舟尧第二天一早是把人抱着从祠堂里出来的,林柏从所有怒气在见着儿子脸色发白躺在床上的时候,通通化为了实质性的担忧。

    “林叔,别担心,天快亮的时候给他又吃了一次退烧药。”

    房间中央的圆桌旁,闻舟尧倒了杯茶放到林柏从手里。

    林俞已经睡着了。

    林柏从接过茶杯,看着已经很高大的少年人感慨说:“你来林家那会儿也就跟林俞这小子现在差不多大吧?”

    “是。”闻舟尧在对面坐下来,笑了笑:“那时候刚到林叔你腰间高。”

    “时间过得真快。”林柏从一向拿闻舟尧当亲儿子看,但和对林俞那种纵容和偏爱又有所不同,对他,林柏从一向是宽和支持的,开口说:“这小子要是有你那时候一半让人放心,我和他妈也能多活几年。”

    “他心里也难受。”闻舟尧道。

    林柏从叹气,“我怎么会不知道。这次的事情仔细想想,未必全是坏事,林家的确安逸太久。”他说着往床的那边看了一眼,话锋一转,“但是这不是他犯错的理由。我就知道他迟早得惹出事儿来,我这个儿子啊,心比天高,心里藏着大主意。”

    闻舟尧看着沉默喝茶的林柏从,一时间竟听不出他到底是生气还是赞扬多。

    林柏从喝了两口放下杯子,看着闻舟尧最后总结说:“这小子,缺管教。”

    闻舟尧手上动作顿了顿:“叔,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决定?”

    “林家曾祖那一代曾有一个分支,从传统木雕技艺中推陈出新融入了各家派别的特长自成一派,因为放弃了最核心的东西,不被主家所承认。”林柏从说到这里从桌子上站起来,随手拿起书架上的一本书翻开。林俞房间的布置这些年和小时候没有多大变化,唯独书架上多了很多新的书。

    从艺术赏析图文图画,到设计美学工艺制作,所囊括的方面之多范围之广。

    林柏从是这样说的,“林家那一派到了现在也就只剩下一个人了,你们这代人要称呼一声堂叔父。那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儿,一个人住在建京清山寺旁边,没有孩子也不收徒弟,但对林家人还是有些情分在里头的。我已经跟人说好了,等林俞伤一好,你抽一天时间把人送过去吧。”

    要把林俞送走。

    闻舟尧是真的没有想到。

    他皱了皱眉,“林叔……”

    “怎么?你不放心?”林柏从回头看了闻舟尧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舟尧,林叔以前是说过希望你能看着点他长大,但林俞从来不是你的责任,你不需要一路把他抗在自己肩上。你要记住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