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二奎打完电话,发现陈花椒、栾建全都一眼不眨的盯着我看,仿若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

    我摸了摸鼻梁不解的问他俩:“我脸上有花啊,瞅我干鸡毛。”

    栾建没吱声,陈花椒押了口气点燃嘴边的香烟问我:“三哥,你跟我说句实话,郭三军的结局是不是在你来临县的路上早就提前想好的?”

    我顿了顿后问他:“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栾建低头把玩手里的打火机,声音很小的说:“狗日的做事确实不讲究,但是我觉得罪不至死,况且他后期挺配合咱的,让给钱就给钱,让录视频就录视频,临走时候你没看到他给媳妇打电话时候的开怀样子么。”

    “我澄清两点,第一,我没想过让他死。我放他走,是诚心实意的让他走,至于二奎想没想留活口,我不得而知,我也在赌!赌二奎足够聪明。但是显然他的智力不够,第二,我一点都不觉得内疚,袭击郭三军的人不是我,就算是我,又有什么错么?胖子半死不活的躺在病床,雷少强浑身挂伤,高速路因为他的缘故,上千工人无法施工,没办法开工意为什么?他们没有任何收入!”

    我搓了搓脸蛋。正色的看向栾建和陈花椒道:“从家庭的角度出发,郭三军是个好丈夫,是个好大哥,但他绝对不是个好人,他害的王者差点崩塌,整的我的兄弟伤痕累累!”

    栾建和陈花椒对视一眼,两人全都无言以对。

    我沉寂几分钟后,冲着哥俩笑道:“会觉得心里别扭说明你们良知未泯,我感到很欣慰,为了减轻你们心里的负罪感,咱们到医院去溜达一圈吧。”

    临县医院,急诊科里,我们见到了还在危险期的郭三军,郭三军脸上戴着呼吸机,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的盯着我们看,脸上的表情既没有憎恨也没有埋怨,极其的平静。

    我站在郭三军的床头,压低声音说:“老郭,不论你信与不信,要杀你的人是那个曾经蛊惑你携款出逃的杂碎,我救你是情分,不救是本分,可我还是伸手帮忙了,能挺过这一劫说明你命不该绝。往后好好的过日子,挺不过去那是你罪有应得,到下面也别怨谁怪谁。”

    郭三军木然的脸上出现一丝波动,艰难的探了探胳膊,看架势想要把手伸进裤子口袋里。

    我想了想后。把手伸进他的裤兜里,从裤兜里摸出一张脏兮兮的名片,轻声问:“你是找这个吗?”

    郭三军剧烈咳嗽两下,虚弱的指了指我,隔着呼吸器发出轻微的声音:“看..看..”

    我疑惑的看名片上印的字样。就是一家在普通不过家具厂的广告,主营什么家具沙发、麻将桌之类的玩意儿,背后印着一个叫冯刚的人名,还有一串电话号码。

    “赌..赌档..”郭三军又猛然咳嗽几声。

    我猛然回过来味儿,急促的问他:“你是想说,你就是在这个对方,被这个人坑的钱吧?”

    郭三军大喘几口气,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我心神猛然一动,我只顾着抓二奎,却忽略了最重要的细节。郭三军告诉过我,他是因为玩牌输钱才结识的赌馆的庄家,一开始也是赌馆的庄家诱惑他黑掉这批工人工资,郭三军拒绝后,赌档的庄家介绍了“宏伟”给他认识。宏伟拿出一大笔的好处费,郭三军才会鬼迷心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