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从雪在金銮殿里挨了一顿打,想通不少事,人一旦开始释怀,对周遭事物便感受不同。

    这几日靖王一直留宿,傅从雪白日与靖王朝夕相对,夜里缱绻缠绵,竟然尝到几分新婚燕尔的滋味。

    这月初八,黄道吉日。

    傅从雪伺候靖王穿戴时便见兰生捧着玉势进来,知道是要去祠堂受私奴礼。

    世家大族纳私奴时总有数不清的规矩,其中又以赵氏的规矩严苛闻名遐迩,三重私奴礼,羞礼、刑礼和印礼,一天下来,能把人折腾个半死。

    因傅从雪受宠,席容身为内戒院首座,自然亲自过来。

    靖王正在擦手,随口问到:“阿雪犯了多少事,得在祠堂里挨多少下?”

    席容禀道:“傅公子在内戒院受训时,多有不敬,按规矩,臀上三十六,穴上二十七,是免不了的了。”

    原本只是责臀六下,抽穴九下,取六九阴阳和合之数,因傅从雪不甚规矩,遂加了这许多。

    靖王罚人时好歹留了手劲,念及傅从雪体弱也未用过什么重刑具,这次却不一样,祠堂里行规矩,用的都是经年累月泡在盐水里的宽藤和细藤,抽在身上,等闲经受不住。

    傅从雪知道自己难逃此劫,只是跪着问到:“主子会来观礼吗?”

    靖王捏了捏他的下巴,笑着说:“本王今日事多,你好好受着,再不可坏了规矩。”言下之意,便是不会来了。

    傅从雪心生失落。

    送走靖王,席容依旧恭恭敬敬,道:“傅公子,请您更衣。”又对兰生说:“伺候公子用势。”

    傅从雪便去换了一身红色婚袍,金丝绣堆、锦绣华彩,称得傅从雪俊俏美艳,便如待嫁的新妇一般光彩照人,只是这位新妇身下未着寸褛,前头玉根用了束具,后穴里塞了玉势。

    席容笑着说:“自从王爷开府以来,倒是第一次办这么隆重的私奴礼,寻常都是一顶青色小轿抬将进来,在内戒院学过规矩后便送到祠堂去行礼了。”

    他见傅从雪依然神色淡淡,继续说道:“公子这身婚袍更是王爷特意吩咐了订做的,王爷待公子这份心,只怕羡煞旁人啊。”

    傅从雪心中泛起涟漪,仍然没有接话。

    靖王待自己好时确实很好,翻脸时,也确实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