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里鸿浑身发抖,看着天空,他颤抖着说:“我想起来了……执行人,真的有执行人存在!他是来给我们青月镇降雾雨的那个人!”

    这个时候他的声音,已经不再是仇恨,而是一种崩溃和恐惧。

    青月镇无法仇恨这场雾雨,只能仇恨借这场雾雨横行的妖魔鬼怪,因为没有凡人会去恨太阳太过炙热,去恨冬天太过寒冷,去恨判官在属于自己的那行字上添了几笔。

    因为他们都深深地知道——执行人降祸并非本意,一旦伤害到天运的执行人,反噬即刻降临!

    “是我错了……”相里鸿紧紧盯着天上涌动的云层,嘴唇发着抖,“是我错了,我要去停下阵法,我要去停下,执行人死了,青月镇就完了,姜国的水脉也——”

    乌云压顶,寒风猎猎,雨水如同冰,要把骨骼都一起冻僵。

    只有血还是温热的。

    第二颗镇魂钉被阵法催动,穿透兰刑的手腕,兰刑的苍白的手被狠狠地钉在了地上。

    他的面容在这一刹那扭曲了,强烈的疼痛几乎抽空他的意识,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哑的闷哼。

    第二道天雷落下!

    相里鸿这一刹那,推开了赶过来的相里飞卢,自己持青月剑往前奔去。

    他是□□凡胎,即使有青月剑护身,这道雷霆依然撕碎了他的内里,血液、骨骼几乎断为齑粉,但那层皮还摇摇晃晃地支撑着。

    “要停……停下阵法。”

    “要停……停下。”

    “师父——”相里飞卢声音沙哑,他被一只修长的手拉了回来。

    容仪变回人身,舒展了一下身体——雾气消散,似乎也令他舒服了许多。

    他扣着相里飞卢的手指,看了一眼相里鸿:“他本来还有三天寿命的,这一下,三天也没有了。他快死了。”

    大雨中,血肉模糊的人拼着最后一口气,往阵法中央爬过去,他眼里已经不再剩下其他的东西,只剩下那个阵法本身。

    暴雨中,阵法的暗金色缓缓流动着,兰刑几乎失去意识,但他依然用尽全力想要挺直脊背,颤抖着手,想要将里边的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