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荻颔首道:“太子既有这份心,我很同意。”

    “太子不是皇帝,可做不了这种决定,至少要母妃同意。”

    “你可以跟母妃说,她心善,不会反对。”

    姬无忧若有所指地道:“母妃今日身体不适,无法临朝。”

    夏侯荻知道他在指什么,却没回应,反而道:“既然如此,我该去看看母妃。帮你的意见转达了吧?”

    姬无忧安静地看了她一阵,点头道:“好。”

    夏侯荻又似是无意地道:“我有心推动父皇立后,你怎么看?”

    姬无忧沉默了好久,才低声道:“我有母亲。”

    夏侯荻叹了口气:“那就以后再议。我先走了。”

    夏侯荻转身而去,姬无忧目送她离开,又把目光投向城外,薛牧的马车消失的地平线。哪怕马车已经早就看不见,他还是站在原地,看了很久很久。

    崇安二十四年正月初三,贵妃垂帘,太子已立,薛牧二出京师,再归灵州。他赴京的目标没有达成,姬无忧的筹划也实现得歪歪扭扭,双方不分胜负,一场平局。

    而对于各自心中更为重视的东西来说,姬无忧大败亏输,输得他掐着自己的手心,直到掐出了血迹。

    回到灵州的时候,依然觉得气氛没什么变化。

    在外让人议论纷纷的虚实之意冲霄起,好像意味着灵州变成星月宗的了,连奏折上面都在提这件事,要皇帝“早定计”。而事实上经过长期的惯性,灵州江湖太过习惯星月宗的存在,而星月宗的妹子们也没有因为定鼎就圈地赶人什么的,大家依然故我,该怎样怎样,胭脂坊还是热闹坊市,灵州人照常混在里面瞎逛,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包括其中本属正道的一些小宗门,同样如此。他们是真没觉得现在的星月宗有什么魔气,相反小姑娘们笑嘻嘻,也没什么顶级宗门高高在上的臭脾气,个个都挺可爱的,星月宗也不向他们收资源收孝敬……有时候他们会觉得,这些小姑娘比自己正道强宗鼻孔朝天的执事们可爱多了……

    很多中立者如郑冶之等,甚至包括正道魁首如元钟,都觉得薛牧功在千秋,对他态度特别好,这也是重要因素。

    事实上这并不全是薛牧的影响。

    魔门各宗在阴沟里喘息已久,除了部分本性阴暗者之外,绝大部分都希望能够抬头挺胸站在台面上,多家共同联合希望参与天下论武就是典型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