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我知道自己在当狗,可你的位子实在是让人欲罢不能。你看,你在这位子上如何折腾,只有人骂却没有人敢掀。我呢,我仅仅因为将老八所作所为寻人找了出来,讲了出来,就得永远不准回京。”

    “你可怜皇后,你何曾可怜过我?你可怜皇后,是可怜的她吗?你可怜的是自己勤心尽力培养的太子,却早你而去。”贺朝辉声音沙哑,唇与唇之间因为干裂而有些脱皮,皮在嘴唇间根根树立,像是质问皇帝的刺。

    吴皇沉默,沉默许久之后:“你明天就去封地吧。不用再回来了。也不要在做狗。做个人,做个儿子,做个父亲。朕,没有对不起你。”

    贺朝辉凄凉一笑:“我就是一个废物罢了。老二也是这个结局嘛?”

    吴皇默然不语。

    他的沉默像是说明,贺朝辉的结局,就是贺朝华的结局。

    “父皇,孩儿读过不少史书,论对家人仁慈,父皇是难得的慈爱之君。可仁慈有时候会造成骄纵。”贺朝辉还想说什么,吴皇截断他的话反问道:

    “难不成,你非得朕将你打入大牢,然后褫夺皇子身份,最终问斩,才算是帝王手段?朕不愿意。你好好在封地上待着,那是清河王一半的封地。”

    贺朝辉问道:“父皇,争储君之位,真的会你死我活嘛?”

    “天真!你们几次三番搞事情,只要在朕的控制范围之内,朕就绝不会容许你们你死我活。”吴皇气道。

    “万一不在你控制之中了呢?”贺朝辉像是个好奇的孩子一般,一点点问出自己多年的疑惑。

    “要么朕死了。要么……朕……”吴皇没有说下去,长叹了一声,“你赶快回去敷着冰块,消消肿。朕那一下打得很是用力。”

    贺朝辉离开了养心殿。

    殿门又被推开,从外面走进来贺潮风。

    贺潮风没有走。

    他看着皇帝,皇帝也看着他。

    吴皇说道:“你明天也赶紧走。”

    “董家已经准备回江南了。”贺潮风说道。

    “朕知道了。好好用他们。朝中的人你不想用就罢了,这些致仕还乡的好好用。多学学文治。”皇帝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