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月躺下看着床头的帷幔,心里却难以平静,从和亲以来,自己碰到的事情都充满了匪夷所思,每件事情看似无关,却隐约间又有牵连。她干脆闭了双眼,开始思索起一切来。

    这陈宇德到底是何人,为什么会知道自己最大的秘密?。

    江予月心中有些惶惶,若自己是周国公主的秘密泄露出去,贺潮风知道后会不会第一个要了自己的命?

    花苑以为她歇下了,放下纱帐守在外头。

    江予月没想到花苑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会如此贴心,自己受伤后,一直就是她守着自己,想到这,她心生几分暖意。

    她满脑子胡思乱想,久久不能入睡,一会想到贺潮风发现自己公主的身份后会怎么样,一会又想着,玉女这事的真假?

    如果自己真实玉女,又会怎么样?

    种种念头萦绕在她心头,让她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手上的胎记若真是玉女特有,她必须得将它藏好,免得泄露之后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

    如此想着,她扶着床头坐了起来,没日没夜伺候在她身边的花苑正打着瞌睡,江予月扶着桌子一直来到了梳妆台,找出了水粉和胭脂,将手臂上的胎记遮盖住。

    可是这颜色一看就看出来了,反而有种欲盖弥彰的意思。

    江予月坐在凳子上不由得叹气,她狠了狠心,要不要用刀将它给剔除了?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便被她自己给否认了,下不去手。

    她不想沦为一个被取血的药人,以她对贺潮风的了解,一旦她知道自己是玉女,只怕会第一时间将她给控制住,那样的话,等待自己的必然是无尽的噩梦。

    江予月在心中暗暗警示自己,她可没有忘记在和亲路上被乱军踩踏的尸体,还有那些被凌辱的宫女。

    她和绿香费劲力气才逃出了那个修罗地狱,不幸的是,主仆二人在中途被追兵逼得分路而逃,如今绿香身在何处?过得如何?

    江予月眼中泪花闪烁,原本对贺潮风生出的几分好感也尽数消失无踪,换个角度来看,她与贺潮风之间除了无尽的恨意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其他的感情。

    不行,必须得想个办法逃离贺潮风这个恶魔的身边,江予月想了想,又一步一步挪回了床上。

    路过花苑身边时,瞧见她倚着门框睡得很沉,江予月不禁有些心疼,这一整天,花苑每隔一个时辰便给她换药,几乎都没合过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