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大夫,还穿着里衣,随意地披上外袍,已是斑驳白发的老人,却还要经此折腾,气喘吁吁地喘着气,拿着药箱的手都带着些许颤抖,脸上已是热的通红。

    沈明诚把浴桶中的许可可抱起,送到床上去,替她找来了干净的里衣,还把床帏放下。

    一系列动作,他知晓轻重缓急,许可可都不敢对上他的目光,身上已是浑身湿透,冻得她直哆嗦,只好先行换身衣服。

    沈明诚给大夫开了门,还命岑声叫人来烧地龙。

    岑声心生疑惑,明明现在是大夏天的七月流火之际,怎么还要烧伤地龙,虽疑惑至此,可还是领命下去。

    如今只余大夫一人对峙沈明诚,大夫虽然不认识眼前人,可也知道能在知府府上的,绝非寻常人,更何况依照自己多年俗世看人眼光,可见眼前之人一派天潢贵胄之象,萦绕着肃穆和凌厉。

    惹不得,实在是惹不得!

    房内纷乱不堪,水渍洒落,大夫也不知发生了什么,见沈明诚的目光一直停落在不远处的床帏上,他便知道自己要看的病人是在床上,他便颤颤巍巍地行礼示意。

    沈明诚沉默不语,点头以示默认。

    许可可擦拭着覆于身上的水渍,昏暗的房内,没有点灯,只有屋外洒进来的点点月华,身体经这么一折腾,早已吃不消,冷热交替,已经烧得不省人事,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几近迷离。

    大夫替只露出半臂的许可可诊脉,见到修长如玉的手臂上触目惊心的血痕,他一怔,可还是定下心,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良久,大夫微蹙着眉头,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一旁的沈明诚虽站着不动,可不经意的拂袖已经显出他的焦虑难安。

    “大人!床上这位是您的夫人吗?”

    沈明诚垂眸,沉声应着。

    又是长叹一声:“夫人她本来就阴虚体弱,怎可如此行事?”

    作为医者,见到这样的病患,都会忍不住斥责几句,就算是权贵之人。

    沈明诚眼底的深沉和慌乱又多加了几分,心中的愧疚和愤怒更甚,只能应声道:“的确是我不好。”

    岑声在房内烧起了地龙,很快夜深露重的厢房多了几分暖意,听到沈明诚这一番话,他被吓得一愣。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沈明诚如此示弱,否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