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隐匿在黑暗中,方梦晚施了术法,木门栓掉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一个影子在月光下移了进来,缓慢承重地,在地上走路一耷拉一耷拉,像是鸭子的脚蹼声。

    阿尔皱眉,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方梦晚竖起一指在嘴巴做了“禁声”的意思。

    然而在那个古怪扭曲的人形暴露在月光下时,阿尔还是惨白了脸,吓地尖叫出声。

    根本就不是萧虚静,是个不知道哪来的妖物,双腿被古怪地反转后折,头皮连着脸血淋淋的滴答了一地,他刚刚假意模仿了萧虚静的声音,双膝跪地爬着进来的。

    他浑身上下是烧焦的痕迹,教人辩不出来原本的模样,可是那y邪的目光直直地盯着阿尔藏匿之处,阿尔就克制不住的浑身发抖。

    那样绝望的模样本来是属于她的,只不过在风雪夜,瘟神颠倒了这世间黑白,将苦难尽数奉还了那老鳏夫。

    如今,强J了她的老鳏夫,本Si在瘟疫中,又葬身火海,在巨大的怨气催促下竟然成了一个妖物。

    方梦晚嘴唇挽起一抹残酷的笑,毫无犹豫地化浓郁黑气为剑,上去就直取妖物的首级;然而门外也是一道湛蓝的如虹飞剑凌空而来,与方梦晚的黑气交织在一起,砍下了老鳏夫的脑袋。

    飞剑似乎通人心,在空中嗡嗡而鸣,一转方向,落入了一身白衣、朗目长眉的萧虚静手中。

    这次是真正的无极道君,他显然看清了月光下出手的方梦晚,上前一步问道:“威成将军?钟仁贵?”

    “呵……”方梦晚提剑冷笑,再补了几下,把那妖物T0Ng了个稀巴烂才算了事,面对大微派的道君倒是一点都不慌神。

    他说:“我在隋朝的名字不必再提,那位文皇帝给的诏安封号也都是虚妄。不过小子,你遇见我该喊一句‘老祖’。”

    萧虚静眉目清冷,只是抬眼面无表情地行礼,问:“瘟神,今年的祠祀大典并无意外,贡品也依旧丰厚,何故在江南作恶?”

    “呵呵……”

    低沉的笑声中,方梦晚脚下的黑雾愈发浓郁,他展开双手,渐渐后退融入无边寂静的夜sE中去,只远远传来一句话:“自然,是来平人间不平事……”

    天宝年间,皇帝昏庸无能,但到底不至于误事祸国,若人间真的不平事多,这王朝恐怕又要轮转一回了。

    盛极必衰,万物轮回,修道之人不便cHa手,也不必cHa手。

    萧虚静回神,cHa剑入鞘,空寂的屋内,却有nV孩低低的哭泣声,像风吹过荒芜的草地,枯h草木簌簌而响,无奈又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