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团黑色像是一团云雾,浅淡地笼罩,与白皙的掌心对比鲜明。

    季青萧愣了一下,进而想起这团黑色的来源。是季荣“传染”给他的。

    一股凉意从手掌处沁出,向内侵袭。缓慢,却不容忽视。

    他要收回手,却被老怪物伸手挡住。

    季青萧顿住了。

    他敏锐地察觉到,那是个善意的动作。

    老怪物捉住他的小臂,另一边将一只枯槁青白的手指横着伸进嘴里。动作僵硬迟缓。

    随着一声可怕的“嘎吱”,它的嘴角处落下一点碎屑。

    季青萧的瞳孔微微放大——老怪物咬碎了那根手指。紧接着,没等他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它便用只残存尾端的手指贴近季青萧的掌心。

    掌心间缓慢地出现了一条纯澈明亮的光线,阻隔了黑雾的进一步扩散。

    那个奇怪的声音消失了。

    与此同时,暖意随之而来。

    季青萧反手攥住它的小臂,触感冰冷僵硬。他看着那处狼藉的残骸,那里正露出一点银白色的、属于兰珀的光。

    老怪物也拿空洞的双眼“看”他,嘴角吃力地做出一点拉扯,像一个讨好的笑容。它顺从地向前递了递自己的手臂,接着又把另一只手举起来,抓着黑洞洞的眼眶向上提,口中“啊啊”地,发出一连串低叫。

    其实这个动作相当让人费解,但在那一刻季青萧如同福至心灵,神奇地明白了它的意思。

    ——不用在意。

    季青萧直起身子,挽救了它即将再次滑落的头颅。

    随后,他从上衣下摆扯下一小节布条,帮它包住伤口,上面还习惯性地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谢谢。”他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