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问他,没有问你!”方奕在工作时相当在乎自己的权威,对和季青萧能一起吃饭的,他自动将其归纳为可疑人员,因此更是没有什么好语气。

    “我今天下午一直跟他在一起。”黑泽无视方奕的臭脾气,噼里啪啦地报了几个地名,“一秒钟都没有分开过。”

    方奕看着黑泽信誓旦旦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些拿不准,因为他在筒子楼那里确实没有见过季青萧,可迟沅让他过去时又说得十分肯定。

    一时间,他有些两难。

    于是他决定先把人控制住再说。

    “不管怎么样,你,”他指一指季青萧,“还有你,”他又一指黑泽,“跟我回去再说。”

    黑泽十分配合,也许是因为从未有过这种经历,季青萧觉得他几乎是带着兴奋站起身。

    方奕奇怪地看了黑泽一眼,转而押着季青萧向外走。

    黑泽有些雀跃地跟在后面。

    粥铺内安静极了,几乎落针可闻。很少有人能现场围观真正的逮捕场面,有人偷偷掏出了手机,准备录视频,却被警员按下:“机密任务,请大家配合,不要拍摄。”

    粥铺老板傻愣愣地站在碎玻璃里。

    在粥铺还只是个小粥摊的时候,他就认识季青萧,更得到过对方的不少关照,比如打跑欺负自家女儿的那些臭无赖。

    他犹犹豫豫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觉得这小混混本质不坏,可对方确实吃过几年牢饭,也不能称之为五讲四美的新时代好青年。

    他在“替季青萧说句好话”和“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之间徘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甚至在一个警员询问他玻璃门的造价时,也答得颠三倒四的。

    等到那群人一阵风似的刮走后,粥铺老板忽然想起来,小混混家里那个捡来的傻弟弟也在,于是他赶紧洗了洗手,叮嘱几个店员照看好铺子后,走了出去。

    没走到门口,他又折了回来,打包了一份海鲜粥——因为想起这个时候快到晚饭时间,小混混没回家,那傻弟弟一定没有吃饭。

    他给季青萧送过外卖,知道对方的家在顶层的小阁楼里。他已经五十多岁了,上下爬楼有些吃力,等爬到了顶层,他却突然发现那扇破旧却干净的金属门虚掩着。

    他心里一紧,生怕那傻子自己打开门跑了。然而凑近房门的时候,他却听到门内若有似无的说话声。

    粥铺老板松了一口气,他敲了敲门,便轻轻推开:“我来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