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是三月的山里

    「我愿是满山的杜鹃,只为一次无憾的春天」,不知蒋勳的无憾,是否跟杉林溪森林生态度假园区台湾杜鹃森林步道有关?不过,我深信若他走一回这条蜿蜒在雾林间的小径,这座隐密的原始林里,铁定会对杜鹃更深情!来到这一大片罕见的台湾杜鹃林,林冠上层尽是层层叠叠的树叶,偶有yAn光翳翳穿林洒下,恍若穿过了三四百年的时光隧道而来。经年云雾缭绕,常让人恍若置身於魔法公主里的虚幻森林,踏在满布松软的落叶层和树根层,仿如踏在厚软的毛毯上,弹X十足。在梅雨季时,还能一路惊YAn各种从腐木冒出来的菌类呢!幽暗多Sh的落叶层里,冒出晶莹洁白的身影,仿似水晶般剔透,这正是多年生腐生X双子叶植物――水晶兰。白sE透明的叶片为鳞片状,3-6月间由j顶处cH0U苔出白sE长钟形小花,有时数朵集生,微垂,羞似新娘纯白头纱的花朵,是行於中高针阔叶混合林底层里,叫人惊呼连连的半透明小JiNg灵,发出不可亵玩却诱人的白sE光洁,全身没有叶绿素,不行光合作用,靠着腐烂的植物来获得养份,因此也被称为「Si亡之花」、「幽灵草」。另外,生育环境同样分布於海拔1500-2500公尺,常见於冷凉cHa0Sh的针阔叶混合林间,引人注目的一群聚居的神秘住民,同样以枯萎的落叶铺陈温床,在适当的温Sh度钻土而出,一根根令人惊奇的、鲜红的穗花蛇菰。穗花蛇菰属於蛇菰科,寄生於大树g的根部,叶片退化呈鳞片状,也没有叶绿素,以x1收寄主的养份来生存。r0U穗花序为雌雄异株,雌花呈椭圆状圆柱形,雄花为较高大的圆柱形,其开花时,红sE花瓣里缀着淡hsE的花粉,状如纹饰排列﹔并会散发种怪味,以x1引苍蝇吮食,藉此传播花粉。

    若你已沾过这两千公尺的晨露,为了和sHEj1N山谷的晨曦迎目,或可选择越岭古道,T会先人伐木况味。来到这里,不乏被如cHa0汐般的薮鸟、冠羽画眉、白耳画眉鸣叫声,从绿窗涌进唤醒的经验;和清新净亮的小花小草照面过;在云涌雾起的杉林里坐看云起时的宁谧,那麽,你一定不会讶异於自己那GU浓浓的「杉」愁,为何常常油然而生了!

    现在,「杉」里所有的一切都充满了丰腴生机,我们从穿林栈道残存的一些伐木遗迹和红桧扁柏的植株,可以猜想得知杉林溪,曾是台湾最出名的红桧产地之一,早年为阿里山林场北段伐木区的一处工寮,而发源於阿里山脉的加走寮溪是浊水溪的支流清水溪的支流,流域面积广大,赫赫有名的竹山天梯和瑞龙瀑布即为加走寮溪下游的着名景点。「加走」二字为闽南语发音,意即「跳蚤」。「寮」,指工寮,伐木或植木工人於山林间搭建的简易栖息处。当年,为取水方便,工寮几乎沿着溪边搭建。「加走寮」,即指充满跳蚤的工寮。这些背後的历史,编织了此地独特情迷的历史空间。忆起年少时走过的热门溪阿纵走,曾经此要道,光Y荏苒,三十多年前後对照,不禁关心﹕「溪山无恙否﹖」

    於是我陷入往昔历史的愁绪:山水的角度从恬静之调,因为走过的历史而联想到生态的意义,思及山林的开发史,其实就是人类从往昔至未来仍持续会遭逢的沉重困境的缩影。以安定弯为例,因九二一震灾,路基坍方毁损,在政商齐力合作下,才有今日长663公尺之安定隧道,如今仍可窥见留有疮痍的崩塌山壁。

    南朝陶弘景游群山,开怀畅Y「山中何所有,岭上多白云;只可自怡悦,不堪持寄君。」享受自然的自在和愉悦,只有身在其中细细感受才会着迷,透过野外的,经常可以打开更多的视窗,看见更多的生命意义,感悟到大自然消长的力量。

    你听!莫氏树蛙、斯文豪氏赤蛙加入了我们的晚宴,而那铅sE水鸫也正不断跃上岩壁觅食。高山鸟类聚集觅食鸣唱,叫声中有金翼白眉的清亮、有薮鸟的高昂、冠羽画眉的澄澈、白耳画眉的逗趣,深紫蓝sE的紫啸鸫的拔尖音,在在都是大自然赐予的天籁,藉着鸣叫传递与抒发,在中海拔山里,像云雾流荡上升,或飞降穿梭,或沉落,各自有其适当的角落安顿自己。

    你看!来自异域的娇客︰牡丹和芍药以五颜六sE妆点翠绿山林,溪畔绵延不尽的尽是花团锦绣的绣球花,山里的春天,目光所及皆是让人如痴如醉的缤纷啊!夺目的台湾蝴蝶戏珠花,白sE不孕花初放,围绕在含bA0待放的两X花外围,彷似群蝶戏珠一般﹔一朵朵蓝紫sE绽放在幽静山林下的曲j马兰,小花小草无不展现茂盛的的生命力。夕晖雾缈里再走进一排排竞生的柳杉,澄澈身心,沐浴尘垢!眼前的幽静与空灵――啊!我愿是过去也是未来,我又怀抱无限浪漫的冀望了,虔诚祈愿「溪杉永远无恙!」

    此文刊登於杉林溪季刊106年12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