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还在丹恒怀里被他抱着,丹恒的手贴着他的脸,他感受到他柔软的指腹,他埋在丹恒胸口闻到沁人的香气。

    这一切是真实的吗,他是否还在梦中未曾苏醒,其实这一切不过是场美妙的梦……景元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狼藉,犹如狂风过境一般。

    他刚刚表白了,丹恒嗯了一声还说好,这是接受的意思吗?有没有可能是他理解错了,如果没有理解错,那他现在可以吻丹恒吗?

    景元呼吸急促,表情迷离了起来,他好想吻他,可以吗……景元偷偷瞄向丹恒的脸,旖旎的心思却瞬间浇灭。

    丹恒动作温柔,抱着他轻轻拍打着,让他幸福得忘乎所以。

    但丹恒本人却表情麻木,目光空泛地望着不知何处。

    景元突然意识到醒来到现在丹恒一直没和他说发生了什么,他被没头没脑地一通告白,他完全接受了,接着温柔地捧住了他的心。

    他对自己刚遭受的伤害只字不提。

    景元清楚这是什么表现,他见过,是那些遭遇极大打击的母亲,在孩子面前强撑精神,佯装无事,决定独自承受痛苦的样子。景元顿时急了。

    该死,他得到了最想要的东西,丹恒对他的疼惜怜爱,丹恒对他母亲般的姿态。但是偏偏是这种时候,唯独这种时候不要!

    景元一骨碌翻起身,从那个他梦寐以求的温暖怀抱中剥离,打碎刚刚犹如幻梦泡影般的角色扮演。他当然可以选择就此沉沦,从此扮演一生,他会获得幸福的。但他选择回归那个可靠的警察朋友身份,抓着丹恒与他对视: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有些东西已悄然改变,比起景元本人的欲望和诉求,丹恒的感受开始高于一切。

    丹恒沉默了,他还没能从刚刚的角色身份中脱离,所以他不愿意告诉眼前的“孩子”。直到对方再三追问没得到回应,焦急地从病床上爬起一把把他拉进怀里,他感受到对方宽厚的肩膀和结实的胸膛。这是个男人,这个男人在祈求他信赖自己,祈求他依靠自己。

    于是丹恒渐渐从母亲身份中脱离。

    “那个跟踪狂又来了,昨夜下药迷晕你我,我被性侵,你受的药量太大进了医院”丹恒最终简述了情况。

    他们坐在一起复盘,丹恒本已麻木,他的冷静皆出于对伤害的麻木。这已经是第四次了,这次那个警惕的男人连精液都没留下,想必也不会留下其他线索,结果景元却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告诉他他们马上就能知晓男人的身份信息。

    “昨天那个被我拿回家的监视器,为了以防万一我把它打开放置在你的卧室了,本应该告诉你的,但我知道你对监视很敏感很厌恶,我担心你不同意……”景元瞄着丹恒脸色,看到他拧起眉毛马上开始不停地道歉,他跪在病床上低垂着头,握着丹恒的手一副愧疚到极致的样子,完全是做错事等待责罚的小狗姿态。

    丹恒最终没责备景元,毕竟景元未卜先知的行动确实起了很大作用,使他们掌握了关键证据,何况和景元住在一起时他有注意自己的行为,不会展露太隐私的姿态。丹恒只让他下次一定要提前告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