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鉴行事迅速,一日之内便令此案人证物证俱全,又借了兵镇住了沁州上下,太守陈养正不在,余下属官群龙无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方鉴带人问了陈府下人的口供,在陈清商的暗许下,受过陈守一责打的下人便一个接一个出来指认。哪怕管事等人咬Si了不知,也无法解释五具白骨的事,便都叫方鉴收了监。

    这一忙也是忙到了入夜。陈守一已被关进了沁州府大牢,方鉴特意派了几个士卒看管他,以防狗急跳墙杀人灭口。

    方鉴走进牢房的时候,陈守一已不再惊惶,安静地盘膝坐在那里闭目养神。沈缙捞了一张长凳摆到方鉴脚边,让她坐下。

    “陈守一,不想说点什么吗?”方鉴问。

    陈守一睁开眼睛,平静地道:“说什么呢?”

    “人证物证俱在,这草菅人命的罪你是认还是不认?”

    “呵,大人说笑了,就算是在我陈家的院子里挖出的尸骨,也不能说是我害的吧?”陈守一若无其事地道。

    “噢,那人证如何说呢?”

    “都是W蔑,我陈家家大业大,有一两个小人觊觎,也是常事。”陈守一咬Si了不承认。

    “那大郎君白日里又急些什么呢?”

    “我……我一时急切……父亲不在家,我是长子,出了什么事,父亲回来要责罚的……”陈守一支支吾吾。

    “无妨,大郎君不愿与我说,可愿与那些无辜枉Si的冤魂说?五具白骨就停在隔壁的牢房里,与大郎君隔着栅栏相望,今日夜里怕是迫不及待要与大郎君聊一聊了。”方鉴指向外边,几个士卒正抬着薄棺往牢房进。

    “不……不!”陈守一心中有鬼,闻言慌了起来,起身想要扑向方鉴,却被士卒SiSi按住。

    “哦,对了,”方鉴站起身,抖了抖公服的袍角,“不知道已故的少夫人要不要也来同你聊聊。”

    “阿琼?不……不要……”

    不过半个晚上,陈守一便扛不住了,方鉴连夜从榻上起来审讯,只为尽快拿到口供,将案子坐实。

    再见到陈守一,他已然没了世家公子的气度,披头散发,状若疯癫。

    “你想见我?”方鉴施施然撩开袍角坐在陈守一对面。

    “大人,我认了,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陈守一瘫坐在草席上,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