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平江见着盛予青收了心在竹西待着,不惹事也不闹腾,觉得非常舒心,只是他那腿伤未愈,怕落下病根,开了中药方子差人送到竹西,让方叔每天煎着让他泡腿。明光堂那边,情况也不是很好,徐道在普通病房躺了半个月,才稍许有些意识,一睁眼见到徐九州,哭叫了起来,让他父亲生剥了盛予青的皮。徐九州很头疼,他是不能打,不然徐道好好的,他早一巴掌呼在他脸上,一个明光堂的少主打不过天海帮的,丢了他老子的脸。他和盛平江多年前为地盘的事争得不可开交,作了约定井水不犯河水,两家人在路上碰见,一方总会掉头就走。这倒好,一张徐道的烂嘴坏了所有,现在还有脸在他跟前哭。

    徐夫人也在一旁哭哭啼啼的,“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那个小兔崽子要是没强奸女学生,道儿怎么会说呢!他从小就憨,被人卖了还数钱!那小崽子打人也忒毒了,这要是落下个终身残疾可怎么办哟!”

    “行了!要哭去外面!丧门星,整天没好事!”徐九州气这娘俩儿给自己添堵,一双手揉搓得咯咯作响,他瞥了一眼病床上的徐道,倒像是有了什么主意。

    宣宁再来的时候,天气已经很热了。盛予青不知道从哪里扒出来一台游戏机,连了电视机就开始打起来,打得天昏地暗,方叔劝不住,就差要给他大哥打电话。

    这天他又在打游戏,正打一半,听见方叔在楼下喊了一声,“小祖宗!宣宁来啦,你不下来接接老师吗?”

    盛予青手一抖,电视屏幕上出现了K.O的字样。他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听见有人上楼的声音,才猛地站了起来,顿时有点天旋地转。

    “盛予青。”

    盛予青听了声,却看不见人,眼前是漆黑的一片,他直直地栽向地面。

    “少爷!”方叔大叫了一声。

    他有意识,只是不太清晰,迷糊间有人托住了他,身上的味道是草木香。

    等盛予青再醒过来时,屋子四面都开了窗,一台小扇轻轻地摇着。风吹进珠帘,珠子流苏碰在一起发出碎碎的声响。盛予青看见宣宁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正捧着一本书在看。

    “宣宁。”

    “醒了?”宣宁放下书,是盛予青常翻的那本《战争与和平》。

    “虚火未除,过度色欲,你的伤才好了一点就闹腾?”

    “你还懂中医?”盛予青红了脸,小声说道。

    “略懂一点。”

    盛予青坐起来,旁边的小桌上放着一杯水,他拿过来喝了一口,杯子捧在手里一圈圈地转着玩。

    “你怎么这么久才来?”

    “家里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