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那,邦邦的敲门,因为门铃坏了,所以最近都只能这样敲。

    他还是像第一回来时那样讲礼貌。屋内的保姆阿姨都已经认识他了,高兴的给他开了门。

    中等生和乐淘微笑着走进去,把带来的一大袋东西都递给了他哥家里的保姆。妈妈总是提醒他要在外面经常叫“哥哥”,因为这样显得更亲切,可其实说白了就是想让别人误会他们俩有血缘。

    反正和乐淘就这样听话的叫了,然后一叫就是好几年。从最开始的“哥哥”变成现在的“哥”,他实在是受不了自己毫无底线的谄媚。从两个字变成一个字就是他的反击,毫无实力的反击。

    保姆阿姨放好了东西,转头出来告诉他说哥哥在楼上。她用一种略带口音的方言语调说出了那两字,这让和乐淘觉得好像听起来没有那么可怕了。

    也许是因为江南口音很柔美,所以就没有那么让他想吐。其实和乐淘是外地人,他根本就不是土生土长的江南人,他们一家都是臭外地的,爸妈想叫他一起留在这片人均GDP遥遥领先的富庶之地。

    和乐淘慢吞吞走上去,莫名有些紧张的敲开了房门,他哥家里不止有保姆和园丁,而且还有好几间客房、后花园连廊、长长的过道和走廊、根本就分不清的超级豪华大房间、绝对不用每天人挤人的厕所……

    一切都是那么的干净,甚至除了整洁以外还很昂贵。

    昂贵,这是在他们家里不允许的,他配这眼镜花了四千,他妈说了他好几天。

    李直远看着他走进来,笑得还是那样的温柔,伸手接过他肩上沉甸甸的书包,笑眯眯地招呼他坐下:“就在这里做还是去书房做?”

    他基本每个周末都会来这里做题,这样一遇到有什么不会的就可以立马问哥哥,但是他听说哥哥很快就要走了,好像是已经拿到国外大学的通知书了,所以他今天就没有那么想吐了。

    “都可以。”

    “那就在这里做,反正也不是没来过我房间,去把门关上。”

    “……好。”

    他根本不敢拒绝,内心里明知待会儿会发生什么却还是只能紧张的等待着。

    大概监狱里的死刑犯就是和他一样的心情吧,可是死刑犯都是犯了重罪的,而他明明什么都没错。

    难道数学题做错了这也能算错吗?而且这又不是他自己选的,都说了想选文科了,但是最后还是被妈妈说服去选理科。

    这让他感觉特别不舒服、越来越不舒服,心里一阵一阵的泛起涟漪,但还来不及抱怨什么,直远哥就已经给他摆好了纸和笔。

    然后李直远从他书包里拿出了他的卷子,这种过分亲昵的动作看得和乐淘心里沉甸甸的。他乖乖坐在椅子里,看似沉稳实则早就开始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