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各门派的人陆陆续续来齐,大会正式开始。

    温宴本身就没什么名气,修为也不如他那师兄高,鉴于此,前两日他分到的都是各家门派的外门弟子,虽说赢得不算轻松,可最后也算是顺顺利利晋了三级。

    第四场,他第一次遇见了所谓的内门,对手是南浔广惠派的大师兄许如封。广惠派也能算得上三大派之一,派系弟子众多,早在赛前温宴就曾听过门派里的人对这位大师兄的评价。他们说他天资愚钝,说他如今还能占着大师兄的首席宝座不过是掌门见他可怜。

    可就是这么在众人嘴里不起眼的角色,比赛那日仅仅用了三招,就将温宴死死地制服在地。

    “承让了。”比试结束后许如封立刻收回剑,他的剑意平平,和本人那张脸一样不出彩,温吞地把被自己压在地上的少年拉起来。

    直到结束温宴都还有些云里梦里。虽说刚刚筑基之人比不过修炼多年的道者属实正常,可谁也不是抱着必输的想法来的,先前几场他尚且侥幸获胜,如今恍然见识到自己和真正修道之人的差距,未免有些自惭形秽。

    若是当初练习再努力些、若是肯多吃点苦头些......

    “不是承让。”温宴捡起摔在地上的佩剑,朝对方恭恭敬敬拱手,“许兄,是我技不如人。”

    许如封没想过温宴会这般大方承认,一时有些讶异。

    这能入修仙之道的无非两种人,一是天赋异禀本天生称作天才的,二则是在山下有万贯家财的。前者在入道之日即被告知与常人不同,是理应高常人一等的,而后者更是自出生起就享尽了特权,无论哪个都不是许如封这个走了十年狗屎运才被掌门捡回来的乞儿可以得罪起的。

    他自知身份天赋都不及他人,哪怕是对派里的师弟师妹,也是一副谦卑的老实模样。久而久之明明他早已修为不低,可就算是遇见温宴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新人,他还是会下意识通过贬低自己换对方舒心。

    放在平时对面的人大概都顺着杆子往下爬,心气高的说不定还会反过来挑许如封的错处。他们一直灌输的思想让他们没办法相信自己会输给许如封这么平凡的人,只得把这归于许如封自幼就开始修炼。

    许如封就长在这样的环境下,久而久之自己也信以为真。

    “温兄这是说笑了,我只不过是练的久,哪里有什么技艺可言。”他垂下头,半开玩笑半自嘲道,“若是温兄练得像我这般久,怕是早跑到我前头去了。”

    “话怎么能这么讲。”温宴看着他,满脸的不认同,“这闻道就是有先后,若是光谈什么天赋不肯下苦功夫,那大家还需来这里比什么?干脆按天赋排名算了!许兄你既然能练这么久,这自然也该是许兄你实力的一部分,何须这样妄自菲薄呢?”

    他说话向来不过脑,讲完才觉自己太过自说自话。

    “我也就是随便说两句,没什么别的意思。若是说得不对,许兄你也别放在心上。”温宴有些局促地挠挠头,朝男人道歉。

    “......没事的。”许如封说。事实上他并不觉得生气,只是自己遵循了十几年的规矩被人这样嫌弃,未免有些新奇,“可是你师父这样告诉你的?”

    “不是,是我自己这样想的。”温宴回。他自入道以来也遇过他师父和师兄二人,师父曾说他慧根不比师兄差,可如今两人相去甚远,想必也是他不如师兄那般自律的缘故,“不过若是我师兄在这,想必他也会这么说的。”温宴朝许如封笑,对这个性情温和的大师兄有着莫名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