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阿婼眼神幽幽的盯着琵琶的背影,深呼吸了三次后,还是没忍住,冷不防的一脚,把玉琵琶踹进了湖里。

    琵琶精并不需要呼吸,掉进水里也没受影响,连个泡泡都没冒出来,沉到湖底继续做梦。

    周围终于又恢复了宁静,白天睡得太久,此刻醒了神,再想睡也难。

    万籁俱寂之下,阿婼又躺了一会儿,心头那股没由来的烦闷久久难以消散,她坐起身来衣袖一挥,往九龙沧遁去。

    这个季节的九龙沧,第一波月薇花也才刚刚结出花苞,视线所及之处皆是绿肥红瘦。

    许久未曾受到过仙气的滋养,这里的花草景致,比千年前已然差了许多。

    阿婼找到了最大那棵月薇树,将自己窝在了熟悉的树干里,一直到东方吐露鱼白,天光蒙亮,她才回了北荒山中的狐琵洞。

    申公豹的仙气一直未曾走远,他在狐琵洞边上的水潭中化出了个莲花台,闭眼假寐着。

    申公豹成仙的年岁不短,但是此刻闻见九尾狐的气味远远的走来,心中却是难得的打起了小鼓。

    他面上看起来十分平静,心里已经飞快的将思考一夜的说辞迅速过了一遍脑子,此番势必要劝动这狐美人改变主意。

    “你……”

    “我答应了,何时下山?”

    两个声音一前一后的响起,申公豹没料到她会忽然改变主意,想了一晚上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全部被堵在了嗓子眼。

    他愣了一神,有些不确定的问:“你的意思是,愿意相助女娲娘娘的伐纣大业?”

    “是。”阿婼答。

    晨曦洒在九尾狐似火的红衣上,她的情绪是冷淡的,眉目间却是天生的媚眼如丝,这两种气质并存的既矛盾又融洽。

    申公豹瞧着她的容颜,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的动了一下喉结:“荣幸之至,共谋大业。”

    殷商帝都,朝歌城内。

    清晨的第一支车队浩浩汤汤进入城门之时,街道两侧已经被看热闹的百姓围的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