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杨长帆叹了口气,这才把箩筐放到翘儿面前。

    “妈呀!这么多!”翘儿一下愣了,赶紧翻捡起来,“捡得比我都好,怎么做的啊?”

    “直接买的老太太的……”杨长帆有些不好意思。

    “懒死你!”翘儿无奈埋怨了一句,“多少收的?”

    “十五文。”

    “价钱倒没亏。”翘儿这才点点头,也不好再埋怨,只说道,“相公,咱们自己也拮据,能不花钱的地方,还是该省。”

    “不错。”杨长帆深以为然,“只是你忙着做风铃,我忙着别的事,再去拾滩,真的忙不过来,我也不多收,只挑好的,最多十筐,咱们做了风铃去县里卖,卖不成这事就算了。”

    “嗯,我再抓紧!”翘儿盘算起来,“县试快,考完没两天就发榜,咱们准备多少卖?”

    杨长帆看着诸多贝壳呢喃道:“我就说个大概,这次咱们做状元铃50个,平安、丰收各20个,富贵、求子各10个,其它你有功夫有心思,再来个什么‘定情’‘长寿’‘壮阳’之类的,我也没意见。”

    “壮……壮阳……”翘儿又要哭了,“海妃娘娘还管这个?”

    “……海妃她老人家也不容易啊。”

    ……

    会稽县,正逢县考,友朋客栈二楼,最靠里最清静的一间,每日住宿费较平日涨了数倍,高达二两。拿那位拾滩的老妪来说,就算她每天能拾出30文,从不间断,大概需要3个月的时间,才能攒出这一晚上的房钱。

    杨长贵就住在这里,并非他主动要求,而是杨寿全早早安排的,几天下来小二十两的开销,对杨寿全来说也不小,但为了小儿子,值得。

    杨长贵午间小憩过后,悠悠醒来,舒了口气,而后利索起身,准备趁着下场考试前再温习一二。第一场考试的结果他本不愿声张,但耐不住母亲非使唤人来问,他也只好说了,不出意外,全县都已经知道座号为“秋字伍號”那位,正是自己。

    并非他排斥被关注褒扬,也并非承受不了压力,只是后面还有四场,现在高兴太早了,天下强人辈出,如父亲那般才学,也仅仅通过了乡试,自己这点成绩,还不值得骄傲。

    他刚坐定翻书,便闻门外声音细细传来。

    “少爷……醒了么?”

    那声音太小,跟蚊子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