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凭子贵,大抵如此。

    只是到底没有看清,容得身畔宵小这般得意。

    这些年,信王殿下自是出落的丰神俊朗,玉姿无双,才识和功勋亦是文武皆备。确实是邺都无数高门贵女择嫁高攀的对象。

    然“高攀”二字,唯独不适合这太尉府五姑娘。

    相比名门闺秀高攀的信王殿下,当朝荣昌长公主和太尉的幺女,亦是三位皇子争相要娶的人。

    得此女,当得了大魏门阀士族的半数支持,亦是半壁江山在手。

    这般看来,重华宫内重病的天子,当是已经选好了储君,就差一道旨意了。

    故而,这太尉府五姑娘,从一品的嘉宁郡主,分明与信王殿下势均力敌。

    那郑嬷嬷自然到不了杜若面前,不过刚到了兰苑高阁的正门,便被请了回去。她陪着德妃数十年,亦算见过世面,却当真不曾见过如此倨傲的闺阁少女。

    守苑的四个护卫,凭她说破了天,报了信王报德妃,却丝毫不为所动。郑嬷嬷只得啐口返回。

    而高楼闺阁之中,退了侍婢守卫,只剩的杜若和其父杜广临两人。

    “父亲,确切的说,同信王殿下势均力敌的并非孩儿,乃是孩儿身后所倚靠的杜氏一族。可对?”

    今日,自卯时晨起,她便头疼的厉害。只觉前程往事一幕幕涌入脑海,梦境中的一切愈发清晰。明明已经是五月初夏的时节,她却无比真切的感受到冬日飞雪的严寒。

    仿若前世的寒风,割开她的胸腔,凛冽地灌进另一个女子的一生。

    另一个女子?

    她尤记的昨夜梦中,雪中执灯独行的女人,分明是自己的模样。

    然此刻,她坐在妆台前,缓缓抬眸望向镜中的自己。

    眉如羽翠,肌如白雪,若是唇色能够不点自红,便也当的起绝色一词。只是她两片薄唇向来淡的很,若不点口脂,整个人便透着股病态的气息。

    这倒有几分像西边的梁国人,那里的人唇色极淡,故而同样的口脂水粉在梁国的价格一直要比在魏国贵上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