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自愿……”男人想让自己的声音尽量镇定,争取对等谈话的地位,可是发现自己已经腾空而起,不……是他的头腾空而起,身体笨重地倒在地上。人头在空中划出弧线,咕咚一声落进旁边臭水沟里,水质有些粘稠,没太溅起水花。

    “鲁西西!”刚刚被定为“上等”的男孩激动得从车上跳下来,他翻身的机会就这样被人破坏掉了。

    他指着高高在上、肆意决定别人人生的银发少年骂道:“你为什么不听人把话说完!”那样他就能知道自己刚刚有多蠢!

    银发少年绕过脚边的尸体,理所当然的语气说:“我要杀他嘛,他和我说话,我还是会杀了他,我不想留下什么不愉快的记忆,谁会希望身为盘中餐的猪突然和自己讲人话呢……”少年说他不是不听,是不想听。

    “你……你根本就不明白!我们和你不一样!我们没有你那样白来的、让人嫉妒的天赋,就算都在这个破地方,你和我们也过着不一样的生活,你可以为所欲为,我们呢!我们就是一群平庸的人,你甚至都看不见我们的存在……”

    “你没有权利左右我们的选择,下次……请你不要再这样做了!”其他人也咬牙切齿跳下车,男孩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但在悬殊的实力下,他们也无可奈何。

    “你不能帮我们改变生活……”另一个听闻过鲁西西无脑暴力的人嘲讽说:“我们不需要你来救,我们靠自己就能走出流星街,我们不需要您这种天才的施舍和同情!”

    “烂透了……低劣……当自己救世主吗……”躲在男孩背后的女性低声诅咒。

    说是那么说,但自以为是的鲁西西鲁莽地杀了领头的男人,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本来差一点就能改变命运,机会都已经交到了自己手上,竟然就因为一个人,眼睁睁看着它就那么溜走了。

    正在专心致志下诅咒的人们忽然看到银发少年伸出手,他指了指自己左边,说:“除了西区的,站到那边。”

    没人动。

    鲁西西随机杀了个人,笑道:“快。”

    在威慑之下,人们分成两堆。

    “谁知道我刚刚杀的是哪个区的?……算了,一两个人,我打死不认的话,花莲他们也拿我没办法。”想明白这一环,鲁西西就没再考虑友好邦交问题了,“原来你是我管辖内的?”看到第一个跳出来骂他的男孩没有挪动位置,鲁西西略带惊喜地说道。就在众人以为男孩被西区老大看中的时候,鲜血的记忆留在了所有人的脑海中,银发少年干净利落地杀光了所有西区的人,他就像他说的一样——和必死之人,没有交谈的必要。

    体力活啊,不喜欢,少年没睡醒似的直起身,其实是不是西区的又有什么关系,他只要传递出去“敢出售自己的人在西区杀无赦”这个信号就够了,兴致乏乏地掸了掸手:“哦,你们可以走了哦。”

    从少年刚刚的言行来看,他不是反复无常的人,不但不是,言行还夸张的一致!所以他们是真的可以走了!可是……可是为什么脚吓得动不了!

    随后鲁西西跳上了车,做最后的清理,角落里有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她抱着膝盖缩成一团,把头埋进去与世隔绝,和修罗一样的少年拎着刀走过来,女孩听到金属摩擦的声音,缓缓地抬起头,背着光她看不清少年的面孔,虽然没有发出声音来,但她已经哭了好久好久了,女孩稚嫩的声音:“你是来救我的吗?”

    杀意十足的银发少年忽然顿住了身形。

    真的有人能听到自己内心的求救吗?是神明派你来救我的吗?女孩伸出手想要够到眼前这个人,错把索命的人当成英雄:“你……你是来救我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