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若蓝坐到她对面,半天没说话。

    江涵意忍不住抬眼偷偷瞄他。

    “我要走了。”闻若蓝捕捉到她的目光,没头没脑来了一句。

    “爱走就走,又没人拦着你。”她做出无所谓的样子,低下头写字。

    “我明日就启程去西北。”

    江涵意一愣,笔在纸上点出一个大墨点。

    闻若蓝嘴角翘了翘,“你放心,半年后我一定会回来娶你的。”

    “为什么这会儿要去西北?”江涵意顾不得矜持了,搁了笔问他。

    闻若蓝慢慢道:“我是个武将,又是闻家子孙,西北战事紧张,自然责无旁贷。再说你爹不是一直嫌我没什么身家,不太配得上你么?等我挣了军功,回来风风光光地迎你过门。”

    江涵意咬着嘴唇,“你……你要是半年后不回来,我另嫁他人。”

    “好呀!”闻若蓝一点没犹豫,笑嘻嘻地道:“我若是半年后回不来,估计就是玩完了,你嫁给别人我一点意见也没有。”

    “闻若蓝!”江涵意一下又哭了,“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哎呀,哭什么哭,我开玩笑的,”闻若蓝赶紧哄她,“哪那么容易就死了,我命硬着呢,阎王爷可不敢收我。”

    “你还说!”

    “好,我不说了,这半年咱们都见不了面,你就没什么表示吗?”

    江涵意抽抽搭搭的,“等一下,我还没哭完呢,等我哭完了好好想一想。”

    那边的茶室里,尹沉壁取了瓷瓮中的茶出来,一时却又有点犯难。

    她为了方便剑室中那两人说话,今日把风荷轩中的下人都打发走了,茶室中并无备好的水和茶炉,总不能让源姐儿在这儿干坐着啊。

    她看了看手中的茶,心念一转便笑道:“我见那《茶梳》上说,茶恶湿而喜燥,畏寒而喜温,置顿之所,须在时时坐卧之处,逼近人气,可这风荷轩中的茶室鲜有人来,茶搁在这儿天长日久的,已是沾了湿气,不知源姐儿有没有什么好的法子妥善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