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依俐远比我想象中更能沉得住气,也许是上两次出访埃及的经历令她增长了见识,也或许是……

    人都是会成长的,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以什么样的方式。

    所以法老的婚礼过去,这几个月来当小曼来我这里越来越少,而宫里渐渐有了不安的声音,说王子与王妃走的很近的时候,我只是慢慢在那条农田的沟线图上面,轻轻的划下去一道印记。

    荷尔迪亚探头过来看看:“公主你计算过么?”

    “没有。”我把那张草纸递给她:“你再核查一遍看看,我觉得可能有点误差。”

    “没有。”她飞快的心算了一遍,埃及人的计算十分了得,荷尔迪亚的心算也是很出众的。我记得我去过的城外的阿蒙神神庙,每到新年那一天,上午九点钟初生的阳光,会穿过层层叠叠的石板的缝隙,照在神像和神像面前的龛台上,每年,只有那一天,那一刻,阳光可以照在那一处地方,没有丝毫误差。

    这真是让人惊叹的计算啊。

    但是我询问的时候,他们说,那位设计神庙的僧侣病逝的很早,并没有留下书本文字,也没有弟子继承他的算法。

    我很失望,但是现在的算法依旧令我惊喜,尽可能精密的测量工具,打造的神殿和金字塔依旧如此宏伟壮观,前天去的阿努比斯的一个祭殿,那高而窄的廊道,只容得下一个人能够进出的宽度,墙壁削立而齐整,地面打磨的光滑如镜。天花板上和石壁两侧都刻画着阿努比斯引领亡者进入死后国度的情景。

    我有些出神,荷尔迪亚小声说:“公主累了么?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放下笔:“也好。”

    她拿过我的纱缕替我披上,然后陪着我出来散步。

    我仰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天空里连一片云彩也没有。

    “公主……”她欲言又止,我问:“怎么了?”

    “王子他,你……真的不介意吗?”

    我说:“荷尔迪亚,别人不明白,你也不明白吗?”

    她睁大眼看着我:“什么?”

    “小曼和我,是这世界上最亲近的两个人,不但因为我们的血缘,也因为我们的利益。还有一样最重要的……”

    是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