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深深弯腰,以额抵地。

    “小人庸庸碌碌,无所作为。但小人清楚,这位同乡的青年所作所为并非出于一己私利,而是为了乡里公义。小人远赴异乡讨生活多年,能为家乡做的,也就这么点小事。如果让小人再选一次,小人也会把他藏进公主府。”

    只有权力才能对抗权力。

    追杀青年的人来长公主府门口止步,反而透出他们的来历不一般。不知道又与哪位权贵,甚至皇子藕断丝连。

    毕竟嘛,现在就是个一位皇子拉些乌合之众就敢去暗杀另一位皇子的太平盛世呢!

    萧盈看着管事的,道:

    “那么,第二个问题。”

    管事抬头看着她。

    “这人走得哪条道来到京城,坐的车还是船,到了京城几天,住过哪些地方?知道多少全都告诉我。”

    管家沉吟着。

    “从辈分上来说,王大牛算小人的族侄。他来寻小人的时候,已是走投无路,带着新伤旧痕。”

    “他母亲是个寡妇,独自把他养大。他对他娘万分孝顺。我便知道,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是不会上京来的。”

    “于是我收留了他,问他缘由。”

    “他说他母亲死了。”

    萧盈道:

    “那么,害死他母亲的……”

    “是水贼。”

    “小人的故乡,靠近江口,码头林立。有水贼恶霸横行,不足为奇。但是……此番却不同,那些水贼是要把每家每户都搜刮得干干净净。”

    “大牛的母亲为替他娶亲,保留了一对金镯子,也被搜出来,强迫献上。他母亲不肯,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