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等进了赌场,梅秀才的想法就变了。

    口袋里的银子不多,可梅秀才并不露怯,反而放开手脚。就因为他想的是白老大那边的欠债还清了,要是用银子,正好可以从白老大那里再借就是。

    都说越是担心什么越是来什么,看淡了反而好了。

    梅秀才眼下的情形就是如此,五两三钱银子的本钱,一上午的功夫,就回来六十六两银子。

    十二倍,梅秀才看着赌桌满眼放光,恨不得再翻上一番。这是肚子里的“咕噜”声,让他脑子略清醒些。

    只有收回到口袋里的才是真赢的,搁在赌桌上的都是虚幻。

    先这样吧。

    梅秀才艰难地做了决定,借口午食出来。

    一个相熟的赌友跟着出来,笑呵呵道:“我也饥了,梅相公给个面子,咱们百味香说话。”

    有之前那个想要买地的赌友在,梅秀才对人不免戒备,不过待想起眼前这人姓金,镇上老姓,心就踏实下来。

    真要是那鬼祟之人,都是藏头露尾的,不会用老金这样的人。

    实际上,梅秀才还真是说错了,因为这个老金不是别人,正是西宁侯府在通州的庄头。

    西宁侯府在通州的庄子,并不是迁都这两年趁热买的,而是之前就置下的。

    说起来也是时也命也,西宁侯府的庄子也没有挂在侯府公中,而是西宁侯永乐十年回南京后打发人拿了自己的私房来北地置的。

    当时侯府管事就看上两个小庄,一个是杜里正隐下来的那个十顷的小庄,一个则是相邻的五顷小庄。

    当年匆忙,管事没有找到十顷小庄的主人,就买了隔壁的小庄,里面安置的不是别人,正是西宁侯亲兵校的遗孀与遗孤。

    这种安置遗孀遗孤之类的事,对于边疆将军来说,都是寻常事。

    西宁侯却遮遮掩掩,将官盐当成了私盐卖,自然是有不能见人的缘故。

    那就是遗孀在西凉时是母子两个,在当家人没了后就闭门守孝,不与外头交际,可奇怪的事这母子两个,到了北京就又多了个遗腹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