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泊舟既激动又紧张地带着朱叔、郑龙一行人来到了西村。西村因为就在城郊,看起来家家户户都是富足的样子,只有面前的这个房子与其他房子迥然不同。院子窄小,房子也只有小小的两间,可以想知这户人家可能不是太宽裕。不过院子倒是收拾的干净整洁、井井有条,大概是有个会持家的女主人吧。不过大抵任何地方都有穷有富,当家的人如果会生活,倒也不会太艰难,王泊舟倒也没有想太多。

    他现在的心事都在怎么办这个案子上了,虽说到了这江州有一段日子了,他对平日里的公务处理的也算是得心应手起来,但是查案这个事情,除了上次用了点小聪明蒙混过关,这实打实的从头开始,他实在是有点手足无措。

    “朱叔,要不等范大人回来了再说。”王泊舟迟疑道。

    “大人,范大人带着兄弟们忙着查找山贼的踪迹。”

    王泊舟叹了口气,这些事情他都知道。为什么范致远对查找山贼踪迹的事情这么热忱,这就得从前任知州陈由剿匪的事情说起。那时陈由抓了个由头,要去剿匪,结果剿匪没剿成,自己反而死在剿匪的路上。那之后那些山贼的气焰就更甚了,放出话来说要让江州里当官的看看,惹怒他们的厉害。

    范致远是个心怀百姓的人,虽然当初他并不十分同意陈由剿匪的决定,但是这件事的后果他都承担了下来。他担心山贼怀恨在心,拿百姓们开刀,故此终日带着府衙里的那些差役们查找山贼的踪迹,以至于连府衙都没人打理。这才有了王泊舟第一天到江州时,被破旧的府衙惊呆的事情,而他自己也是补陈由的缺才来的江州。

    “可是我第一次办案,心里总是没底。”

    朱叔拍拍王泊舟的肩膀,如同对疼爱的晚辈一般说道:“没事,范大人之前有说过,您天天都在看那些先人们的查案笔记,您这么勤奋好学,他对您处理好案子十分有信心。至于那些走流程的东西,这不是有我和郑龙吗?你放心,范大人都替您想好了。”

    范大人居然不声不响就替自己安排了这么多事情,还对自己这么有信心,王泊舟心下十分感动进而干劲满满,他重重地点点头,如同对着谁做了一个承诺的样子:“我一定会努力做好的。”

    “大人,死者是这家的女主人,他的丈夫叫李大。发现尸体的时候他还在城里的赌坊赌钱呢,里正刚刚让人把他叫了回来。”郑龙把了解到的情况说了一下。

    “是谁报的案?”王泊舟道。

    “是村东头的陈老五,他是一个光棍。他说他今天早上到李家有事,敲门喊人,结果没人应门。他好奇去推了推们,结果就发现死者郑巧姐挂在房梁上,他觉得事情不对,就去报案了。”郑龙道。

    “会不会是自杀?这个陈老五为什么觉得死者就是被人杀的,不第一时间去找李大,反而去报案?”王泊舟很疑惑。

    “陈老五说他吓坏了,没想那么多。现在李大正和陈老五吵着呢。”

    王泊舟点点头:“那他们怎么吵起来了?仵作呢。尸体看的怎么样了。”

    “我还没验尸。那个李大简直就是个混账。他妻子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贤惠,他不但不珍惜,还天天跑到赌坊赌钱。现在妻子出事了,他嫌弃她晦气,不让验,说郑巧姐脑子不清楚,自己要去死,还骂我们,现在里正正骂着他呢,不过我们也验不尸体了。”仵作苦哈哈地来到王泊舟身边,实在是对碰见这种烂人感到十分愤怒。

    王泊舟正想过去会会这个李大,便见到里正拄着拐杖过来:“大人好。”

    “里正大叔,如果想知道这个死者是怎么死的,验尸是必须要做的事情,您能不能替我们劝劝李大,让我们的仵作替死者验尸。”王泊舟从这段日子的工作中了解到,江州是个十分讲究家庭宗族的一个地方,基本上一个村就里的人都是由一个家族加上少部分由外地迁徙来的人家组成的。村里的里正一般都是由家族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家担任,因着人数多,以及家族内部对长辈的尊崇,里正的话一般都十分具有权威。

    “真是家门不幸啊。”里正痛心疾首地拍打着自己的胸膛:“都怪我这个做叔公的平日里没有管教好大郎,才会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混账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