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没有了夕阳的余晖,光线暗淡下来,顾轻晚背对着窗户方向,时希冉看不太清她的面容,可听出了她嗓音中隐忍和苦涩,胸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很不舒服,垂下眼眸许久才开口:“顾轻晚,我们像过去一样不好吗?”

    “过去?”顾轻晚眼中目光渐渐变得晦暗,上前两步想要抓住时希冉的手却被她躲开,手僵硬在半空中,心中五味杂陈,满心愧疚和自责快要将她淹没,嗓音轻颤,“阿冉,过去我们之间有很多误会,仅凭我一人之词,你也不会相信我。但请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证明给你看。”

    当初时老爷子催促她跟时希冉结婚,想要的无非是顾家的庇护,其实她完全可以拒绝。一来是时希冉有了喜欢的人,二来是母亲反对。

    可那晚时希冉在睡梦中哭喊着妈妈,晶莹透亮的泪珠从眼角滑落,眉心紧锁不安且无助的样子深深烙在了她的脑海里,无时无刻不牵动着她的心。

    两年前时希冉被时老爷子接回时家,还是大三的学生,刚进入娱乐圈不久,哪里有反抗的能力。

    而她准备毕业论文的同时,也才进入公司设计部实习,没有任何实权。

    想要帮时希冉,唯一的办法就是答应联姻。

    之所以先订婚而不是结婚,之所以选择隐瞒外界两人的关系,不过是想等将来时机成熟再放时希冉离去,成全她和她喜欢的人在一起。

    如果时希冉想要的幸福她给不了,她能做的就是放手成全。

    可事宜愿为。

    时希冉眼底时不时流露出的柔情,看到她时嘴角扬起的笑容,尽管在外拍戏也会尽快赶回家,对她的温柔和体贴,都让她沦陷的越来越快。

    那时她以为这一切是时希冉故意的伪装,只是为了让父母相信她们很恩爱,时希冉为了她妈妈才会把精力和时间花在她身上。

    于是每天告诫自己,时希冉给的柔情蜜意都是假的,不能入戏太深,否则她也不知道自己会用怎样极端的方式,将时希冉强行留在身边。

    才会刻意疏远,刻意冷漠。

    然而见不到,思念也会入骨。

    如今她知道时希冉没有喜欢别人,即便是忘记喜欢过她,也没有关系。

    她再无所畏惧。

    顾轻晚临走时看她的眼神很复杂,时希冉胸口酸酸涨涨,倚靠在沙发上什么时候睡过去也不知道,意识模糊中,似乎有人给她盖轻薄的毯子,一只温热的手掌轻抚上她的脸颊,耳畔传来温柔的说话声,想要睁开眼睛看清楚来人,可眼皮仿佛有千斤重,随后便彻底没有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睛,房间里亮着一盏柔和的壁灯,茶几上放着一个保温桶,下面压着一张蓝色方形的便利贴,字迹清秀:醒了记得吃点东西,保温桶里是你喜欢的红枣银耳汤,我加了雪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