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扼喉,弯刀揽腰,千秋殿上的每一寸呼吸都凝滞了。

    “你输了。”

    恕儿的声音安稳宁和,好似方才只是比了一局棋,听者根本察觉不到她腰间的刺痛。

    赫兰野一手收回弯刀,一手扶开横在脖颈的长剑,皱眉一笑,道:“好。”

    他大步走到一行戎族人面前,摘下那串狼牙金令,用戎语对辛督桀和格迩巴说了些话。辛督桀与赫兰野似有争执,最终却还是叹了口气,闭口不言。

    格迩巴再次看向赫兰野,见赫兰野点了个头,于是用周文道:“我们的大汗王说,楚国大王的剑法的确赢过了他的宝刀,所以,我们理应言而有信,撤军漠北。”

    恕儿目不视物,方才打斗时不知转了多少圈,此时已经不能分辨龙椅在何处,只得站在原地,微微将小臂抵在腰间尚在流血的伤痛之处,只听格迩巴继续道:“只是,戎族九部二十七军的所有勇士,从宜德城走回晋阳关,路途遥远,途经宋、赵两国,肯定凶险万分。为了确保我们戎族的勇士全部都能够安全返回漠北的羚格草原,我们的大汗王邀请楚国的大王随我们同去狼城。”

    “什么?那个蛮人说什么?”

    “你是真的没听清楚还是在震惊?”

    “我是真的在震惊!”

    “有什么可震惊的?都孤军打到这个地步了,撤军对他们来说非同小可。他们来时兵贵神速,并没有与宋国和赵国的军队有太多冲突,可是回去的路上就不一定了。就算宋军全都染了瘟疫不能迎战,不是还有赵国吗?”

    “所以他们就要挟持殿下陪他们一起走?”

    “殿下刚才告诉过他们,宋王和赵王都与她交情匪浅,他们不挟持殿下一起走,又能挟持谁?放眼楚国上下,有谁能与宋王和赵王说上话?”

    楚国文臣的议论之声细如蚊蝇。东方愆走到恕儿面前,低声对她说话,才终于打散了这些蚊蝇。所有人都想听到他们姐弟二人究竟在说什么,可是没有人听得清楚。

    过不多时,东方愆皱起了眉头,无语反驳,默默收回了恕儿递给他的剑。

    恕儿对戎族人道:“只要你们的大汗王遵守承诺,将全部戎族兵士撤出晋阳关,我便可以随你们去漠北狼城一游。”

    楚国文臣的蚊蝇又成群结队地飞了回来。

    赫兰野对格迩巴说了几句话,闻言,格迩巴眯起了眼睛,辛督桀挑起了眉毛。

    格迩巴翻译道:“我们的大汗王说,如果只是带楚国的大王一路同行,恐怕宋国的大王和赵国的大王将误会我们挟持了楚国的大王。他们既然与楚国的大王交情深厚,如果他们认为我们挟持了楚国的大王,大概会派很多人来搭救楚国的大王,顺便借此机会伤害我们戎族的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