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尾气。

    陆寒时站在路边,长身玉立,好看的眼眸却没有一丝光亮,眼底晦暗一片。

    他忽然觉得有些头疼,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预想到唐初露肯定会因为这些事情对自己有所埋怨,却不知道她会这么生气。

    生气到仿佛要跟他决裂……

    直到那辆粉色的车已彻底消失不见,陆寒时才转身离开,眸色又恢复了冰冷。

    公寓。

    浴缸的水冰冷平静,唐初露躺在水底,睁着眼睛看着被水蒙上一层滤镜的天花板。

    在水里面世界都安静了不少,那些鼓噪的情绪好像也被沉淀下来,痛苦的东西被清醒地放大,但也被冰冷地凝固着,不再像感冒病毒一样全身发散,让她浑身无力,头脑昏沉。

    她真的好累,这种累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累,心理上的累,更是一种精神上的累。

    灵魂被上了枷锁,沉沉欲坠。

    浴缸之下仿佛伸出一只无形的手在牵扯着她的脊骨,想要将她拉入无垠的深渊之中。

    日光沉沉。

    白天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身体早就已经到了极限,疲惫不堪,本来应该是回到家就沉沉睡去,唐初露却再一次失眠。

    这段时间她都需要靠褪黑素才能够睡着,午睡成了煎熬。

    今天忽然就起了一点叛逆的心思,什么都没吃,辗转了很久还是醒着,身体和大脑早就疲惫不堪,却始终睡不着。

    那种虚弱但无能为力的感觉,让她身体的每个毛孔都在叫嚣,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像现在这样害怕睡眠,同时也害怕清醒。

    那种昏昏沉沉、但是闭上眼睛又格外清醒的感觉实在太糟糕,将她折磨得有些崩溃,仿佛身体的每一根血管都被冠上了沉重的铅,就连呼吸都显得吃力。

    她想,她的神经一定是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