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从一开始的眉头紧皱到后面的微诧,再到最后看着柳茹笙时冰冷的眼神,心里忽然就释然了…

    陆寒时什么时候对谁表达过歉意?

    哪怕是在柳茹笙面前,他也一向都是冷傲矜贵的。

    他总有他自己不愿意低头的地方。

    但现在唐初露对他这点特殊已经没有了任何在意,不会再因为他事后的抱歉和示弱而产生心软心痛的感觉。

    他为什么会对自己感到抱歉?不过是对不起自己罢了。

    既然都已经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情,那他抱歉就是应该的。

    她凭什么要因为他一两个痛苦的眼神?一两个挣扎的表情就产生动摇的涟漪?这不公平。

    他如果真的觉得抱歉、真的在乎自己的话,就不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自己!

    唐初露想通这一点忽然就豁然开朗,之前执着的那些东西一下子就变得不再那么重要。

    他本来就不爱自己,相不相信又如何?

    裴朔年最先回过神来,先是给保安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把这几个记者带下去。

    之后在唐初露耳边耳语了几句,得到她肯定的回答之后,这才整理了一下领口站直身子。

    陆寒时看着这两人几乎快要挨到一起的距离,抬手抵住了眉心缓缓闭上眼睛,指尖用力到泛白,隐隐有些颤抖。

    他强行忍住想要冲上去的冲动,还有那种难以忍受的刺痛。

    脑子里面喧闹的杂音越来越大,几乎要将他整个脑袋都占满,几乎有要爆炸的趋势。

    裴朔年的视线从他痛苦而隐忍的表情上划过,眼里闪过一丝冷意,随即移开视线。

    “还要追究么?”他冷嗤了一声看向柳茹笙,走到她面前把她刚才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既然是我们医院的人先动手,你自然可以追究责任,欢迎你来追究。”

    柳茹笙梗着脖子,脸上闪过一丝灰败,将头扭到另一边去,没有回答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