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贞帝声音陡然变得严厉:“你不必在朕面前耍花招,要不是看在你把沈自安轰出去的份上,就你这一番居心叵测的话,朕都能削了你的职。”

    秦丰业诚惶诚恐:“老臣该死!”

    元贞帝明显不想追究,于是他转移了话题:“告诉朕,你对赈灾银一事的看法。”

    秦丰业小心翼翼开口:“说来说去,都是沈自安他们该死,户部掌财政大权,就算打仗开支较大,也不至于空虚到如此程度。”

    “每年各种税收,难道还不足以填补空虚么?他们不懂开源节流,把银子花没了,搞得各个地方但凡出现一点小事情,都有人烦陛下!”

    “他们怎么就不能体谅陛下的辛苦?要是什么事陛下都能亲自处理,那还养他们户部做什么?给他们那么多俸银,都白瞎了!”

    一番话,叫元贞帝龙颜大悦:“也就你说话中听,要不是你最近做事不妥当,朕能不宠信你么?”

    秦丰业抓住机会,连忙表示:“都是老臣的错,老臣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以弥补曾经的错误。”

    元贞帝神情之中,又透着浓浓的不耐烦:“沈自安以往还算稳妥,就算他和白惟墉交好,朕也不曾办了他!”

    “但是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事已高的缘故,做事越发没有分寸,主次不分,轻重缓急也不分。”

    “江北才多少人?就算没办法挺过这次的灾祸,给东陵造成的损失,都只是九牛一毛。”

    说到这里,元贞帝已然发怒:

    “沈自安竟然动国库剩下那笔银子的主意,不知道他脑子是怎么想的?把这笔银子给了江北的百姓,边军将士怎么办?”

    “现在都入秋了,北疆山头已然堆满皑皑白雪,难不成还能饿着他们,冻着他们,那谁给朕驻守边防?”

    秦丰业立即附和:“陛下所言极是,江北的百姓都只是一些老弱病残,耕地干活没多大力气,这些人活在根本就是浪费粮食。”

    “就算他们真的因灾情死了,也是节约消耗,那些老弱既不能种地,又不能报效国家,能从他们嘴里省下物资给边军,那是他们的光荣。”

    这番话,可算是每一个字都踩进元贞帝的心窝窝。

    听着叫元贞帝窝心不已。

    他不由得唏嘘:“若朝中列公都如秦爱卿这般善解人意,能为朕分忧,朕就不必那么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