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枯枝凝霜,白玉般的冰晶垂挂在枝头,天空变成一种空虚而苍凉的灰白色。

    裴舟白跪在东安宫前,他淡漠的抬头看,看见大片大片的鹅毛雪往下落。

    下一瞬,一盆刺骨的凉水从头浇下,针扎的疼痛瞬间裹挟全身。

    紧接着,又是一盆,

    这样的冷,在冬天就是凌迟的刀子。

    几息之间,裴舟白就已经跪不住了,浑身打着颤,纤长的睫毛结了雪霜,嘴唇苍白,浑身落满了雪。

    路过的宦官丫鬟无人在意他,熟视无睹的从他身边走过。

    他后来僵硬虚弱的倒在地上,怔怔的望着漫天白雪。

    下吧,这是东安门里,最后一年太平的雪。

    宫殿里,温暖的炭火让整个大殿暖融融的。

    长乐倚靠在皇后膝上,说:“母后不必担心,父皇一定会给外祖和舅舅拨付粮草。至于都察院,杀几个警告一下就可。难摆平的是大理寺,但说来说去他们都没有证据直接证明是我们让工部造假文书。”

    皇后默言,深深思虑。

    长乐抬着乖巧的眸子说道:“此事既然是皇兄办砸了,那就不如顺水推舟,推他出去顶了这罪?”

    毕竟弃卒保车,是而今唯一的办法。

    只是可惜了,母后这从小养到大的棋子,就这么折了。

    “不可。”

    皇后抬手,缓缓道:“如今还不到这一步,若是没了傀儡,届时我们如何执掌大权?他是母后的棋子。”

    长乐有些不太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忽而想起了什么,眼前一亮,忙问道:“母后,李絮絮的事情可已妥当?”

    皇后回过神来,唇角扬起冷笑:“瑞王虽不愿大办婚礼,可李絮絮到底算是成了瑞王府的世子妃,你想她怎么对付林挽朝,她都会尽听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