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清之笑道:“说不准呢,不过到时找借口拒了就是。”

    “嫂嫂,”惜春又道:“世上真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吗,不光名字长相,连性子都有些像呢。”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宝玉是你哥哥也就罢了,这位日后我是不会带着你来见他的。”

    惜春虽也不喜甄宝玉,听了这话,问是为何。

    尤清之叹道:“这甄宝玉的性子比京中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他曾对家里的小厮说:‘这女儿两个字,极尊贵、极清净的,比那阿弥陀佛、元始天尊的这两个宝号还要更尊荣无比的呢!你们这浊口臭舌,万不可唐突了这两个字,要紧。但凡要说时,必须先用清水香茶漱了口才可,设若失错,便要凿牙穿腮等事。’”

    惜春惊道:“他竟如此暴虐,父母不管么?”

    尤清之道:“他一进内院,见了那些女儿们,竟又变了个样儿,温厚和平,聪敏文雅,刚刚见他不就如此?”

    惜春想了想,刚才虽觉甄宝玉有些冒犯,但的确看不出其是个顽劣憨痴之辈。

    尤清之接着道:“甄老爷也下死笞楚过几次,无奈竟不能改。甄老太太溺爱孙子,每因孙辱师责子。等着瞧吧,这等子弟,必不能守祖父之根基,从师长之规谏的。”

    惜春听完更不喜甄宝玉,笑道:“快别说他了。不知小黑到扬州了没有,林姐姐可喜欢?”

    尤清之摇头笑笑,只说不知。

    扬州,贾敏正陪着黛玉描红,丫鬟走到贾敏身边,轻声道:“夫人,惜春姑娘送的礼到了。”

    黛玉停下笔,看了过来。

    贾敏笑道:“拿上来就是。”

    黛玉和惜春常常是一张画,一本书,甚至一朵花一片叶,也要送来送去的,贾敏还曾笑话她们,两地这么近,什么花儿没有,巴巴地让邮差送来送去。

    听丫鬟说惜春又送了礼过来,直接笑着让丫鬟拿进来。

    丫鬟笑道:“这回是份大礼,进不了屋子呢。”

    贾敏奇道:“怪事,若如此之大,怎么运得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