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穿搭风格同她以往的选择截然相反,看得顾归帆忍不住问了句:“所以你今天还在扮学生?”

    平心而论,容易是很有扮大学生的资本的,先前高教授若是不细看,也不见得会看出她是校外人士,只是他们今晚是来替顾正明和梁小姐说几句话的,她全无这样打扮的必要。

    容易唇角一扬,明媚神情深深印在了顾归帆眼中,她反问:“看起来年轻就非得是扮出来的么?不能是我本来就年轻么?”

    顾归帆意识到失言,笑了笑说:“我没有说你年纪大的意思,只是觉得你今天穿的不太一样,反倒是跟那天出现在学校里的样子很像。对了,高教授那天看到你了,明天还是换一身吧。”

    上了年纪的老教授们没有一盏是省油的灯,她要是这样出现在海滨公园里,怕是压根不需要制造偶遇。

    到时候高教授会直接在夫人和小孙女身边笑呵呵地拉住他,然后硬把他们俩点成鸳鸯谱。

    容易以为明天的计划要泡汤,登时如临大敌,眼睛都跟着睁圆了,直到听他有所删减的把情况说到高教授看到的内容为止才松了口气。

    “我真是谢谢你了。”她揉了把长发,不失懊恼地说,“算了,关关难过关关过,反正明天晚上也是放手一搏,实在不行……”

    顾归帆帮她补上了不好意思出口的话:“实在不行就请安岁阿姨出手,总归是能牵上线。”

    容易垂首一笑,眸光有一瞬间的黯淡:“其实我是不想麻烦她的,上周她和爸爸一起去了地中海附近,现在估计还在那边游玩,要是再让她为我操心,就对不起当初说过的大话了。”

    具体说过什么是不必在顾归帆面前提的,反正他自己就能猜到一二。

    顾归帆发自内心的为她感到为难,同时暗暗下定了决心,如果明天晚上的事真得不顺利,大不了他豁出去求求高教授。

    相比于虚无缥缈的面子受损失,他更见不得她难过颓唐,她应该永远是昂扬自信的模样。

    顾归帆是个能藏得住心思的,他心里想了这样多,面上却是半点不露,甚至还能看起来没有丝毫感触的转移话题:“不客气,你穿这身其实也很好看。”

    这时候夸人真有点太像亡羊补牢,并且补得是空羊圈。

    容易怀疑他是没话找话,也没跟他客气,直接当成情绪垃圾桶大倒特倒了一通:“怎么样,工作服的审美还不错吧?”

    凡是长了耳朵的人都能听出这是在阴阳怪气。

    依着容易自己的想法和审美,自然是仍旧喜欢明艳的打扮,不见得一定是先前的红裙,可至少不能是让她见了没精神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