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两步走上前拉住姜且的手,“您是大老板,可不能不管我们呀。”

    “您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吗?”姜且不急不躁望着她,“大爷出事当晚,A市出现了强降雨的极端天气,而且当时已是深夜,按道理来讲,是绝对不能施工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要说话不算话吗?”大婶慌了。

    姜且反手握住她,“当时天气恶劣,我听说工头喊出工时,所有人都在犹豫,我看大爷年龄差不多是工程队里最年长的,为什么要打头阵呢?”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姜且怎么想都觉得这里面有古怪。

    大婶怨声载道的说,“还不是因为想多赚点钱,你们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怎么会理解我们底层劳动人民的艰辛?家里条件不好,儿媳妇怀孕了,但拿不出彩礼,迟迟不肯领证,要不多赚一点钱,我的孙子能不能出生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还要再多说点什么,但躺在病床上的大叔在床上拽了她一把,示意她不要随便说话。

    姜且清晰的看到了这个动作,大婶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失言,忙不迭转移了话题。

    “总之你既说了负责到底,就要说到做到,什么误工费以及后续的康复费,都要赔偿到底。”

    “可总公司没有下达冒雨出工的指令,”姜且语调虽轻却掷地有声,“工头未经上面领导的同意就擅自做主,出了事,主要责任不在我们。”

    “你这是不想认账?”

    大婶声音都拔高了,床上的大叔也挣扎的想坐起来,情绪变的万分激动。

    “我的人已经去找工头对质了,大叔大婶应该知道,现在的通话记录或是微信记录都会有存档,所以工头想凭一张嘴,凭空捏造是不可能的,我倒是建议您,有一个守在这里就够了,还是赶紧让孩子去找工头,万一时间长他熬不住了,卷钱跑路,你们才是真的人财两空。”

    夫妻二人相互对视一眼,显然被姜且的一番话给吓唬到了。

    “大叔大婶,你们好好考虑下,工头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就赶工,背后十有八九有人唆使,至于原因,我想不外乎是因为钱,你们虽然是受害者,却也难免不了被人白白拿着当了枪使。”

    姜且委婉的暗示,“毕竟即便争辩道最后,到你们手里的补偿款,还是小数,凡事多留个心眼总是没错的,所以要是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可以随时联系我。”

    姜且言尽于此,留下自己的名片,微微一笑便转身就走了。

    留下夫妻二人在病房里面面相觑,好半晌都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