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女人睡颜安宁。

    唇色嫣红,还算健康,只是眉头蹙着,他用指腹轻轻帮她揉开,目光深谙,“是我让你为难了吗?”

    大概太久没好好休息过,盛南伊睡得沉,一觉醒来都快五点了。

    一览无余的视线中出现了黑白分明的格局:炫白的病房和墨发黑衣的男人。

    高大挺拔的他蜷缩在长条沙发上,姿势并不舒服,却也不显狼狈。

    任何时候,傅承屹都是清爽沉静的,哪怕体无完肤、一瘸一拐,亦是自成一体的清冷矜贵。

    他睡眠一向很浅,或者根本没睡,她一动,他便察觉到了。

    盛南伊作势翻了个身,装睡。

    他来到床边,投下一片阴影。

    似有若无的雪松香开始弥漫,像铺天盖地的网,牢牢锁住了她。

    有段时间,她疯狂寻觅这种香气而不得。

    香感清薄,既有木质的沉稳,又有白雪迎面的冷冽。

    根本是傅承屹本身。

    而她迷恋的也不过是傅承屹本身。

    冷淡总与热烈相对,鼻尖缭绕的气息,让她想到雪松,想到雪夜,也想起在雪乡之夜壁炉里霹雳吧啦燃烧的柴火,和他们痴缠纵情忘我的灼热。

    她被困在这团极淡又极浓的香气中,任由脑子里杂乱交错。

    再度醒来时天已经亮了,他不在,东西还在。

    床头柜上放着早餐,蔡记的打包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