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老太太平静了呼吸,声音又恢复了力气。

    “是谁提的有什么关系?”

    这时的杨氏注意到了一旁站着的一个小姑娘,她面容青白不定,身形局促,显然是被这样的场面给惊吓着了。这是谁家的?她怎么没见过?

    “如果是你提的,那就把姓给改回来,要是国丈老爷提的,那他就是仗势欺人,我就去京兆衙门告他。”

    葛老太太觉得她是占着理儿的,所以什么都不怕。于恩亭也跟着点头,他又道:“如果这事是梵哥儿提的,那他就是背典忘祖,得给我们于家一个说法。”

    于恩亭的话说得掷地有声,葛老太太还傲气的梗了梗脖子。

    “你们想要个什么说法?”杨氏问。

    葛老太太母子相视一眼,立马意识到这事还真是梵哥儿提的,于恩亭不高兴了,有些话得让葛老太太说。

    葛老太太果真恼得气都粗了,“果真是富贵权势迷人眼呐,这才离开于家多久,就把祖宗都给忘了。异姓这种事他都能干得出来,他还是人吗?”

    不是人是什么?

    杨氏不爱听葛老太太这样抵毁自己儿子,辩驳道:“离家也有些时候了吧,可不是昨天的事。咱们暂且不提自我带着梵哥儿离开于家以后的事儿,先来说说我们母子当年在于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好了。那一桩桩一件件,随便拎出来一件可都能好好说道说道。”

    葛老太太脸色微变,于恩亭也心虚的不敢直视杨氏的眼睛,“你胡说什么,我们于家哪里对不住你们母子俩了?”

    “这话真是问得极好。”杨氏冷冷的笑道:“当年梵哥儿他阿爹前脚刚死,你们母子后脚就叫了管账的管事,偷偷将本该属于梵哥儿继承的家业全都过继到了大房和三房的名下。这些年来靠着这些家业,你们于家没少挣银子吧。更过分的是将正在孝期的我们母子赶出于家,这难道就是人干的事?

    “我带着梵哥儿回到京城艰难度日,饱受非议,你们于家人可曾出来替我辩解半分?你们只会落井下石,只会躲在一旁看笑话,甚至嫌笑话不够精彩,亲自上前踩上两脚也是有的。自我带着梵哥儿嫁进这国丈府,国丈老爷没嫌弃过我是个再嫁之妇,府里老夫人也待我若亲女,待梵哥儿如亲孙子,更莫说国丈老爷对梵哥儿的看重,从不吝啬吃穿用度,甚至考虑到担心梵哥儿不适应府里的日子私下替他张罗田产家业,这些桩桩件件只怕是亲生的阿爹也想不到如此周全吧。为他娶贤妻,为他的前程奔走,梵哥儿能有今日,你们于家除了出了点骨血,还出了什么力?

    “我知道你们怪梵哥儿,可你们有什么资格怪他?他愿意让他的儿子跟着继父姓苏,怎么了?他继父受得起。今日你们上门兴师问罪,无非是想在这件事情作文章得好处,那咱们就别转弯抹角了,你们想怎么样,明说吧。”

    说了这么多,杨氏也直奔主题,然后她见到厅中那个姑娘的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

    即时杨氏说的是事实,但葛老太太和于恩亭岂会承认?

    承认就是打脸!

    厅里沉默了好一会儿,于恩亭缓缓开口,“梵哥儿可是我二弟的独子,你总不能让我二弟那一脉绝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