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纪安昌反复分析李文鹰的那首诗,找不出任何超越那首诗的力量,这首诗即便不是战诗,单凭诗中的气概,便可位列顶级,更不用说是传世战诗,而且,还创造出前所未有的宝光。

    理论上讲,这首诗不是全新的形式,毕竟这首诗本质还是咏怀名士的战诗,所以李文鹰算不上诗祖,但在众人心中,李文鹰的诗祖之称绝对名副其实。

    纪安昌用尽一切大儒力量去推演,根本找不到任何希望。

    如果一定有希望,那便是封圣。

    但是,连李文鹰这个心魔都无法击败,如何封圣?

    纪安昌陷入了怪圈之中,清醒的时候便想办法文压李文鹰,可越想越觉得希望渺茫,心中烦乱,于是便借酒浇愁,消磨意志,醒后不甘心,继续想办法,往复循环……

    纪安昌本想借着酒醉熬过更多的时间,没想到却被琴声和水浪吵醒,一身的起床气压不住,怒视那画舫。

    那画舫十分寻常,离纪安昌的小舟十数丈,画舫掀起的水浪让小舟不断摇晃,让宿醉的纪安昌更加烦躁。

    不过此刻纪安昌基本清醒,心中虽不悦,却不会如酒醉时随意喝骂。

    纪安昌深吸一口气,不再理会那画舫,观察自己的处境。

    纪安昌这才发现,小船已经出了洞庭湖,来到洞庭湖和长江之间的河道上。

    大儒本不会忘事,但这些天他不断喝酒,且故意放弃大儒力量抵抗醉意,头脑已经不如平常敏锐,对外界感知格外迟钝,要休养数日才能恢复正常。

    足足过了数息,他才想起来自己昨天做的荒唐事,脸上浮现愧色。

    他看了看身下的木舟,回忆起行船的地方和那船夫,决定划回去送还给船家,并再送五两银子作为补偿。

    这时,画舫之中传来凌乱的声音,似乎船上人谈诗论文正到酣处,声音便大了一些。

    纪安昌侧耳一听,眉头紧皱。

    虽然相距太远,有琴声与水浪扰乱,再加上酒醉后听力不足,那些人的声音有些走样,但纪安昌还是听出一些明显奉承的词汇。

    “当世大家”“名满天下”“好诗”之类。

    纪安昌又看了一眼画舫,十分寻常,并不像是真正名士所用之船,明显只是普通读书人在聚会,最多不过是翰林,这种画舫,一般大学士都不屑于乘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