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了?”方运突然阴着脸看向众官。

    众官吓得面色骤变,不敢直视方运。

    “阎知府,你说说看。”方运道。

    阎霄为官多年,自然知道这时候说错话就等于站错队,同意方运,便等于出卖巴陵城同僚,反对方运,那自己以后的官路也走不长。

    “下官愚钝,不知说什么……”阎霄含含糊糊道。

    “为何你敢用项上人头和前途担保,但就是不敢和百姓一样住在工坊附近?”方运说完,看着众官良久,带着浓浓的失望之色,转身离开。

    “你们不曾走进百姓中,所以永远不知道我们对你们有多失望。”方运说着,消失在夜色里。

    在场的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无一人敢说话。

    沉默许久,阎霄道:“此事……当如何处置?”

    董文丛叹了口气,道:“让赵氏商行满意简单,让百姓满意难,让方虚圣满意更难。”

    “此事……终究要解决。”

    “我看,干脆一了百了,既然这些百姓反对,那就让他们继续过着买昂贵纸张的日子。”

    “这种赌气的行为,在今天之前行得通,现在总督大人已经知情,我等再如此做,你们就不怕他给我们的考评全部定为‘下下’?一旦考评为下下,轻则贬谪,重则追责。”

    “方虚圣他,不至于如此吧。”

    “别人不敢说,他还真说不准。当然,他就算如此,也是磨砺我等,之后必然会让我等起复。”

    “唉……令人头疼。”

    “问题在于,总督大人一口咬定是我象州官员的责任最大,至于百姓的质疑、工坊的安全与否和在暗中鼓动的庆江商行,在他看来都不重要。”

    “是啊,他是总督,官大一级压死人,我们百口莫辩。”

    “唉,遇到这种一心为百姓着想的总督,不知道是祸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