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互相揭短打脸,说的句句都是诛心之言,撕掉了彼此遮羞的体面,彻底反目。

    李连贵被朱清的话刺到了死穴,面如铁青,一气之下抛出了最后的杀手锏,“既然如此,咱们就对簿公堂打离婚官司,看法院能判给我多少,我为天泽当牛做马一辈子总不至于只得五百万。”

    听他这般说,朱清大惊,“不可能!你已经签了自愿放弃股份的公证书……”

    “那算什么?不作数的。”李连贵打断她的话冷笑道:“只要我反口说是在意志不清醒和被强迫之下签署的,就不能作准生效。那个时候我刚被冷旭打成脑震荡,这个可是证据确凿,人尽皆知的,我完全可以说自己当时头脑不清楚,是在被你蒙蔽的情况下才签了字。况且就算股份转到了你的名下,也属于我们的婚后财产,离婚理应对半分割。不仅是股份,就连房子等所有资产,都要对半分割。”

    “明明是你自愿同意的……你真是卑鄙无耻!”朱清气得脸色煞白,又急声争辩,“可你是婚姻过错方,我爸的遗嘱上……”

    “谁是过错方?”李连贵立刻反唇相诘,“我根本就不知道冷旭的身份,更别提暗自补贴于他了,否则他怎么会把我打成那样?况且冷旭任职时不仅没给公司造成任何损失,还对业务大有发展,反倒是你啊朱清,多年来一直纵容朱源尸位素餐,而且还在采购时抽成牟利,中饱私囊,还有因为他欺负女员工而令公司痛失大客户,这些都给公司造成了不可弥补的巨大损害,严重影响了股东们的收益,你觉得董事会会认定我们俩谁才是过错方?”

    朱清被李连贵这番抢白怼得委屈难言,更气得浑身发抖,连指着李连贵的手都在发颤,“你卑鄙无耻……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爸掏心掏肺地栽培你,扶你上位,你却要分割我爸一手创建的公司,你对得起他吗?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我对不起他?那他对得起我吗?!”李连贵咬牙切齿目眦尽裂怒吼道:“我为了天泽放弃了自己的一切,披肝沥胆,尽心竭力,可他呢?虽说给了我个虚位,却也留下百般束缚,只哄着我为天泽当牛做马地拉车,而且还让你天天拿着鞭子对我严防死守,可曾给过我半分实惠和自主?这么多年来我何曾有过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何曾得到过你们的半分尊重?我还不如那看家护院的狗,简直就是你们卸了磨就想杀的驴!这么多年我为公司挣下了多少你应该知道,如今却竟连小小的五百万安置费都不肯给我,你们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今天我一定要把该属于我的东西全部拿回来!这官司我打定了!你就等着收传票吧!”

    李连贵说完就转身就要走,朱清慌了,连忙上前死命拉住喝道:“话不说清楚,你不许走!”

    虽然朱清嘴上的语气还是很硬,其实她现在已经后悔刚才没答应拿五百万息事宁人将李连贵顺势打发走,如今为省下这点钱却将他彻底惹恼,弄得一发不可收拾。

    “放手!”李连贵抬手甩开朱清的拉扯,坚决要离开。他原本心虚气短只求五百万安身,却在与朱清的争吵中找回了底气,现在是铁了心的要与她离婚,分割财产。

    朱清也明白李连贵所说确有道理,知道如果真打离婚官司将会对她非常不利,而且公司正值艰难低谷期,再闹出这样的事情,恐怕直接就要关门大吉了。她这辈子最最在意的就是公司和财产,如果公司倒闭了,那还不如让她去死了算了。

    见拉不住李连贵,朱清只好缓声又道:“五百万是吧?我给你就是!别闹了!难道你真要看着咱们经营了一辈子的公司倒闭吗老李?”

    李连贵闻言嗤之以鼻,现在知道对他好声好气了?晚了!此一时彼一时,此时五百万对他来说一点儿也不香了,他要的是天泽一半的资产,拿到了这些巨额的财富,他就远走高飞去享受生活,才不管公司是存是亡。

    见他依然不为所动硬是要走,朱清真是怕了,也顾不得什么傲气和面子了,冲到李连贵背后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哀声求道:“老李,是我错了还不行吗?咱们别再闹了好不好?我保证以后会一直支持你当董事长,也保证不会跟你离婚的,这样你还不放心吗?”

    朱清一辈子也没对李连贵说过这样的软话,可此时她越是委曲求全,越是好言相求,李连贵就越发觉得这是个坑,而离婚才是明智之选,此时正是他摆脱桎梏实现自由的契机,切不可失,如果继续待下去自己则永无翻身之日。

    存了这样的想法,李连贵自然是去意已决,他使劲去掰着朱清的手想要脱身,可朱清此时也较上了劲,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牢牢拖住了他,嘴里还劝道:“老李,不要走,咱们坐下来好好说话,不要走。”

    被朱清紧箍在身后,李连贵怎么也撕扯不开,只得佯装同意,“我不走,你先放开。”

    朱清信以为真马上依言放了手,李连贵却转过身来冷声说道:“没什么好说的!我和你夫妻情份早就尽了!不要再纠缠不休,彼此留着脸面上法庭公事公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