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深分明是情难自禁,才问出了口;可又因为在害怕、在不安、在惶惑着,所以他根本就没想过问出来要改变什么。

    手指的抓握感一触即散,只是察觉到对方要从自己身边走开,所以顾孟才下意识地伸手向前抓去,真抓到了却又松开,笑了笑说:“所以呢深哥,会觉得恶心吗?”

    窦深愣愣的,垂下头要看自己手指的动作一瞬间停住,微微皱了眉抬头看他。

    顾孟笑得很自然,眉眼灼灼,一身少年的清朗爽快。

    窦深低声问:“你在说什么鬼话?”

    顾孟一下笑开,用没拍篮球的那只手抓了下他头发,报复一般说:“谁让你吓我。”

    窦深整个人都有些迷,“我什么时候……”

    顾孟打断他,伸手招呼邹洋,“走,练球去。”说着还将可乐递到窦深手里,“深哥帮我拿一会,别偷喝啊,可乐杀精。”

    窦深:“……”

    杀你大爷,生物都学给蚂蚱去了是吧。

    窦深很久没跟同学一起打过篮球,邹洋跟猴子他们本来也就没打算能把他拉上场,特别有默契地将顾孟挤到场中央,窦深站在网格围栏那边看他们。

    其实那句话问出口窦深有期盼过答案的。

    顾孟也的确给了他想要的,只是回答的前言后语,联系在一起总有些缥缈的云雾浮散。

    窦深突然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害怕过什么。

    他不自觉地眯着眼睛看向顾孟。

    校服裹在身上的时候总会有些假象,仿佛每个人都是乖乖巧巧的三好学生;而一旦落在校外,脱了那身蓝白色的运动套装,换上一身适合跳跃的衬衫长裤运动鞋,顾孟浑身上下都有着超越同龄人的成熟散漫。

    不羁被释放出来,放纵打破所有禁锢,他看见那个在球场上发光的少年。

    半晌,窦深很突兀地笑了一下,伸手捏了捏后脖,从篮球架后面绕出来,三两步跑到球场中心。

    顾孟就算打着球也总会分点余光给窦深,刚刚被撩了一通,换个时间场地他觉得自己可能会忍不住要一个结果,所以这样人多眼杂一片混乱的地方,反而给了缓冲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