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初初嫁入国公府时,时时留意,事事小心,不敢行差踏错一步,唯恐惹了公婆丈夫的不喜。

    可是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卫康一直待她温柔体贴,公婆也总是慈爱和善,她这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直到后来,大郎自己相中了长清侯府的嫡长女,来跟自己说要求娶。她道那长清侯夫人是个十分刻薄的人,心中十分不愿意,将此事与婆母商量,这才听婆母提起当年旧事。

    原是当时还是世子的卫康自己瞧中了这门婚事,几番游说,这才劝动了老国公爷夫妇上门提亲。

    林氏听得哑然,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婆母却慈爱的拉了她的手,柔声道:“我们做母亲的,将儿孙养大,便就该放手了,往后的日子就由他们自己做主便是了。”

    再后来杨氏进了门,也一如当日的她一般,处处小心,时时谨慎,自己看着这个儿媳,心中不由得生出了几分真心。再加上大郎与杨氏夫妻和美,琴瑟和鸣,她便更觉得婆母说的话有理,便就放任了二郎与那苏家嫡女的事情。

    好在苏家也是明事理的人家,两家本是对这门亲事心照不宣了,哪里又能想到竟又出了这许多的岔子来。

    她不由得想起当日卫康与自己说的话,若是二郎真的对什么人上了心,也不要再拘泥于什么世家勋贵了,成全了他也就是了。

    罢了,罢了。

    林氏一时间思绪纷乱,皱着眉叹了半晌,这才略带几分疲惫的说道:“你是如此想的,那秦先生可是愿意的?”

    自己虽说是愿意成全儿子,但是若只是自己儿子上了心,她又哪里愿意。

    她说完这话,便望向对面的儿子,却见到儿子脸上瞬间绽开了笑意,眼睛也闪闪发光的望向自己,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喜悦:“母亲放心,媛秦先生自是与儿子是一样的心思,儿子谢母亲成全。”

    林氏哀叹一声,果然是儿大不中留。她忍不住笑着抬手敲了敲儿子的头,佯怒道:“我可是什么都没答应。”她想了想,又说道:“只是这秦先生的身份着实太低了些,若是你想要娶她进门,我还是要好好思量一番。”

    卫雍有些赧然的笑道:“儿子劳母亲费心了。”话毕他似是又想起什么,低声说道:“不过此事倒是不急,我们再过几日便要南下,此一去还不知何事能够回来,待儿子回来,再议此事也不急。”

    林氏闻言颔首笑道:“即使如此,你也需多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有什么不好的流言再传出来。”她说着再次打量了儿子一番,“我知晓那秦先生是个本分的,但是烈女尚且怕缠郎,就你那粘人的性子,你还是给我收敛一些才是。”

    卫雍听了哭笑不得,却仍旧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说道:“儿子谨记母亲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