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时起,他便知道,仙门根本容不下他。

    不论对错与否,仙门永远都容不下妖族的存在。

    在巽天待了二十多年,他师父从没传授过他功法,每日的课程便是在书阁里抄书,因为掌门的特殊待遇,他也被同门孤立,十五岁之前,整个巽天派没有一个同门同他讲过话。

    那倒是一段清静的时光。

    清静,却也无聊。

    君寒每日乖乖在阁中抄书,同门爱远离他,他只好单独搬张桌子在角落里抄,后来太无聊了,便又去搬了一张,虽然多一张桌子也没什么意义。

    直到后来,怜音初入山门,懵里懵懂的坐了他身边的桌子。

    那次倒是有意思了,虽然现在想起来,还是那么无聊。

    那次怜音自然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错坐到了他身边,却也因此,成了那十多年来,唯一一个愿意和他交流的同门。

    怜音实在长得很漂亮,而且性格也温柔极了,即使知道那桌子是君寒自己搬的,她也没逃开,甚至之后也坐了几次。

    准确来说,只要她不是和宫云归一起来,就会和君寒坐在一起。

    不过有一次,即使宫云归也在,她还是坐到了君寒这里。

    宫云归在巽天的修为甚高,又是掌门之子,故而在门中一直备受同门尊敬,初进山门的弟子也基本都是宫云归带入门的。

    宫云归以前并不常来这处书阁,因为来这里的通常不是罚抄就是新入门的弟子抄习功课,不管哪样都跟宫云归隔了十万八千里。

    不过他后来似乎也发现了这里清静的妙,于是也时常和怜音结伴来此,说是这里看书清静。

    每次只要宫云归在,君寒身边的位置总是落空。

    却有一次,近年关时掌门让几个弟子去书阁里抄录礼规之卷,宫云归也来了,怜音却趁着人多偷偷坐到了君寒身边。

    那做贼似的,君寒一眼瞧去便已忍俊不禁,她坐下后还松了口气似的叹了一声。

    “怎么了?”君寒笑着便问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