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的脸好似在抽搐,尽管他勉强克制着。

    “囚禁……呵呵,伊里嘉,如果你认为你唯一可住的地方是牢笼的话,那你也太苛求了。”

    “错了,伯爵,不是‘唯一可住’,而是‘你让我唯一可住’的地方。”

    “……”

    伯爵明显兴致全失,他抑制不住了,那恶劣的脾气正吞噬他的耐心,而他想努力延长他不可能延长的耐心!他低估了自己的脾气!

    “你的脾气也变得暴躁了……出去,我不想见到你这样!”

    “那我很荣幸!”

    我立马退出房间,如果他以为我很乐意呆在里面的话,那他就是天底下最愚蠢的白痴!

    僵持在我和伯爵之间的冷战事实上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我很清楚,这样冷战根本没有意义。他生前就是个习惯勾心斗角,冷酷无情的男人,又怎么会在乎被冷淡?

    没有言语,这是我对伯爵所能采取的最大的抗议,也是最微弱的抗议。

    我知道,这种抗议对伯爵不痛不痒,而他的强大力量与自己的弱小,它们的差距是如此天壤之别,无能为力的感觉一点点消磨着斗志,我一遍又一遍地劝自己,不能就此原谅伯爵,却又一遍一遍地,在那对摄人心魂的紫眸下怯懦。

    不论是和老女佣一起擦拭走廊的扶栏,或是打扫阶梯及庭院,每每和伯爵擦身,我都沉默地埋下头,不愿看他,也不愿感觉他在看我,因为每一次,我都知道他正用轻蔑的冷笑对待我这样的态度。

    他在嘲笑,嘲笑一个低等弱小的生物对他的示威。

    “我不知道佣人们是怎么教会你用头顶看人的,你以为那样子很好看吗?”

    我低头,不语。已经有多久没有和趾高气昂的家伙说话,多久?好象久的连我自己都忘记了自己的声音是什么样的……

    “伊里嘉,除了装哑巴,你还能做什么?!”

    沉默在伯爵的冷嘲热讽中几乎要瓦解,是啊,除了不说话,我还能做什么?

    “伯爵阁下,您别生气,伊里嘉小姐平日一直话很多的……”老女佣为我辩解道,伯爵没怎么理会地闷哼了一声:“可是在我面前,她就变成了一个哑巴。”

    “哦,这……也许她紧张来着……”伯爵犀利的目光令老女佣开始结巴,但不论她怎么挤推我,我都无动于衷。“哦,您瞧这孩子……”